撑开伞,消失在雨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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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楼的院长办公室内。
院长坐在会客沙发上,倒了一杯茶放在了另外一位男人面前,院长道:“周先生,您有什么需要在电话里面和我说一声就是了,何必自己亲自跑一趟。”
男人坐得笔直,他将自己的藤木盲杖放在身侧:“正好想出来走走。”
院长点了点头,又察觉到对方看不见,赶忙道:“也好,周先生多出来走动走动,呼吸了新鲜空气,说不定能好的快些。”
来的人是周陆璟,周氏那个在除夕夜晚,出了车祸瞎了眼的大少爷。
当时是他为周陆璟做的手术,命是保住了,但眼睛的神经被血块压住,只能慢慢地调理,这一调理,大半年都过去了,也不见得好转。
刚才听周陆璟的助手陶宴说,周陆璟又把请来的家庭医生辞退了,而今天来主要目的也是想再请个家庭医生。
这算一算家庭医生都辞退了十几个了,也不知道他要找什么样的。
院长想了想,说道:“对了周先生,我们院康复科有个叫宋晚的女医生,擅长针灸以及中药调理,您的眼睛我们医院给的建议还是敷药,还有您身体其他问题,她也能给你调理调理,您觉得怎么样呢?”
“宋晚?”周陆璟将这个名字轻念了一声,语气没什么起伏,院长抿了抿嘴,又抬头看向不远处跟着周陆璟一起来的陶宴。
助理无声地点了点头,院长才道:“宋晚是以第一名的成绩进入我们院的,这几年的在我们康复科也算小有名气,人温温柔柔的,更重要的是,医术很好,应该能帮助您。”
院长说完,又不由自主的看向周陆璟那双没有光彩的眼睛,又惋惜的在心里叹了口气。
“看您安排。”周陆璟低声道,重新拿起了手边的盲杖,从沙发上起了身。
这是要走的意思。
院长也赶忙起了身,准备伸手去扶他,却看见周陆璟直着身子,手拿着盲杖慢慢摸索着往外走,陶宴一直默不作声地跟在他旁边,替他开门,只有在有障碍物或者走错的时候才会出声提醒。
见状,院长干脆也不出声的跟在他们身后,一直送到了电梯门口,等电梯合上,他才摇了摇头,转过身回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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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雨下的毫无章法,明明看着都要停了,结果走到一半又噼里啪啦下了起来。
宋晚本来是想走到地铁口坐地铁回去的,结果走到一半雨一下,风一吹,手中的伞就是摆设了,宋晚低头看着自己被打湿的衣服和裤子,黏着她的皮肤格外的难受。
早知道就继续等着打车了。
宋晚叹了口气,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旁边主道路,SUV停在红绿灯前,陶宴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坐在后排闭目养神的周陆璟,目光收回在两边看了看,正好看见车旁边撑着伞走过的宋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