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硬起心肠不看她,径自拧开了花洒龙头。
冲完澡后,她已经不在房间了,徒留少女身上的甜香。
他恍惚了一阵,忍住要去外头抱她的冲动,关了灯躺到床上。
婚宴上的失控未曾预料,他的精神方面问题似乎比原来更严重了。ea chou警告过他,暴力、妄想症状开始出现的时候,必须要介入药物治疗。
但是那个药……
他苦笑了下,揉着眉心。
黑暗里,原本隐去的耳鸣声又反复起来,熟悉的幻听接连不断地充斥着耳膜。
一会儿是祝玉母子嚣张的笑声,一会儿是荆梵在他幼年时怒斥的话语,当听到母亲泪流满面地说着告别的话时,他彻底陷入了臆想里。
他没有了时间和地域的概念,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身在何方,只觉得心里空荡荡,思绪像是被锁在迷宫里,无头苍蝇一般乱转。
在他儿时无数个孤冷的夜里,曾不止一次懦弱地想过,是不是有什么人可以来救救他。
什么人可以带他离开这无边的暗夜,打断他这场漫无止尽的噩梦。
他茫然地睁着眼,天花板不再是白色,成了深渊般幽暗的旋涡。
他快要被吸入,浑身动弹不得。
浑浑噩噩间,有温热柔软的身体贴近了他,那美好的温度直击灵魂,游荡在外的三魂六魄总算回了大半。
“我放心不下你。”少女娇嫩的嗓音响起。
他已经听不太清了,赤红着双眼,近乎粗鲁地扯掉了她的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