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酒疯都能发得别出心裁,像个滚筒洗衣机。
他盯了一会儿,淡漠的脸上波澜不惊,慢吞吞瞅了眼门的方向,又缓缓收回目光。
算了,他连自己是谁,在哪里都不知道。
他还能怎样?
就当多了只聒噪的宠物,来陪伴他度过苏醒过来后这混乱又空荡荡的第一夜。
……
梁挽做了个特别荒诞的梦。
荒诞到什么程度呢?
她竟然变成了丛林里的女泰山,围着兽皮,抓着藤蔓,在热带的树木间任意晃荡。艳阳高照,风呼呼地刮过耳边,随便吼一声,就是漫天遍地的回声,千奇百怪的鸟儿们被她惊得扑棱棱飞向空中。
爽,太他娘的爽了。
她感觉自己就是大自然的女王。
没有生物不臣服在她足下,也没有任何质疑的声音敢在她耳边叫嚣。
直到某天……她遇到了一只美丽无比的绿尾孔雀。
一只骄傲的,目中无人的,光是一个眼神就让她恨不能想neng死的混账玩意儿。从她看到它的第一秒,就决定要将其背后的翎毛全部拔下来,做一条奢华的雀尾裙。
于是,你追我赶的生活开始了。
越过高山,跨过溪流。这畜生跑得飞快,经常溜着她玩,好几次眼瞧着要追上了,她又不慎撞上了树干,疼得眼冒金星。
终于有一天,伤痕累累的她拼了最后一口气掐住了它的脖子。
小畜生睁着灿若琉璃的眼,发出了最后的嘶鸣——
“挽挽!挽挽!挽挽啊!!!”
我日哟。
为什么它会说人话,还知道自己的名字?
梁挽吓得蹬了一脚,天边的彩虹变得刺眼无比,有股无形的力量拽着她迅速从光怪陆离的世界里脱离……
耳边隐约传来拍门声,还有嘈杂的脚步,忽远忽近的。
她睁开眼,动了动脖子,宿醉后的头疼顷刻间罩住了她的脉门,活像有个小人,拿着铁锤子在脑门子里梆梆梆一通乱砸,生不如死。
她发誓,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睡眼惺忪地抱着被子坐起来,梁挽动了动脖子,颈椎通到尾骨的一长串都是酸疼的,她嘶了一声,半眯着眼睛,随意扫了一圈。
目光所及之处,都他妈触目惊心。
门廊处一片光洁,行李箱呢?
矮柜上的餐盘和刀具七零八落,她没叫过餐呀!
还有昨天下楼前明明泡过一次澡,眼下浴缸里的花瓣怎么还在?
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了一个事实。
这绝逼不是她的房间。
梁挽冷汗都出来了,捧着脑袋仔细回忆,发现记忆里一片空白,只能想起在行政酒廊里的零星片段,至于后头的事儿,彻彻底底忘得一干二净。
她察觉到自己未着寸缕,此时此刻连掀开被子的勇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