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衍单手撑着方向盘,语调懒散:“这车我亲手改的,还没让人坐过。”
梁挽用八个字来泼他冷水:“关我屁事,有屁快放。”
陆衍从后视镜里看她,小姑娘眼睛还通红,一股子叛逆愤世的味道,暴躁得不行。他也不恼,勾了勾唇,直接带她上了高速。
漫长的夜,天地混沌一片,路灯的光散不开浓重的黑,绕城高速上没几辆车,只有无限延伸至远方的大道。
梁挽从头到尾手臂环胸,闭着眼睛,耳边是暴雨冲刷挡风玻璃的声响还有雨刮器接连不断的轻微摩擦。
也不知开了多久,渐渐有了明媚灯光,雨势渐小,跑车穿过显示H市入口的收费站,拐过几条主干道,在闹市区的街边停了下来。
梁挽就听到车门咚的一声,她朦胧的睡意顷刻间就散了,撑着酸胀的脖子将座椅调回原位,她趴在窗口朝外看。
入眼是24H营业的便利店,男人走进去,随意挑了几样东西,走到柜台前等结账。即便是隔得不算近,梁挽5.3的视力依旧能分辨出收银员小妹的耳根子红了又红。
真是个祸害。
她收回目光,没再多看,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发出电量不足10%的警告。她拿出来,翻了几下,短消息一排银行基金加油站等系统发的生日祝福。
微信里静悄悄的,只有下午彩排时左晓棠发来的消息,是其刚到国外落地特地在机场给她买礼物的照片。
说来不甘心,二十岁生日,双十年华,除了得到亲生母亲的一个耳光,到头来竟然什么都没留下。她看了眼时间,现在刚18点37分,还有五个多小时这一天就正式结束了。
说不难过是假的,她鼻子一酸,忍着泪意,压了下眼角,余光瞥到男人拉车门的身影,赶紧侧过身装睡。
陆衍顺手把袋子丢在后排,也没看她,直接把车开到了H市最负盛名的花园餐厅,传说中预约要提早三天的烧钱地儿。
他倒也不是为了显摆,只是单纯觉得这家东西确实做得好吃,而且主厨是骆勾臣从法国学艺七年回来的堂姐,西餐和甜点都做得相当有水平。
既然心情欠佳,那就好好安慰一下味蕾。
陆少爷把车开到地库,先行下了车,从后排取了袋子,又拉开副驾驶的门,把东西丢到装死的小姑娘怀里。
梁挽被逼着醒了,怒道:“陆衍!”
他笑笑,看了眼手表,没头没脑地丢下一句:“给你半小时,够了吧。”语罢直接走到五米开外的空车位,倚在墙边摸出烟盒,敲了跟烟出来。
梁挽恨不能掐死他算了,挨不过好奇心,她悻悻地打开袋子。
里头五花八门的玩意儿一大堆,冰袋、免洗洗手液、湿巾、干纸巾、清凉油,还有通鼻喷雾。
她琢磨了半天,总算意识到,这似乎是一份豪华大礼包,能叫人没有后顾之忧地哭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