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如此,梁挽才会在听见少年清冽的嗓音后,惊奇停下了脚步。
对面的房门虚掩,光线从门缝里透出来,他应该是在打国际电话,语速很快,飚得一口美式英文。
总之梁挽这破烂水平是听不懂的,她也懒得过去打招呼,毕竟两人上一回在宴会上闹得不太愉快,争吵完后分道扬镳,算算日子,差不多一个多月没联系了。
她和池瑜的关系一直不太友好,这种程度当然也称不上冷战。
但有一点直到如今她都没能弄明白,当时见到她和陆衍在一块,她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继兄为何如此生气?管的也太宽点了吧。
梁挽分心思琢磨了两秒,不敢往奇怪的方面去揣测,甩甩头拧开了自己卧室的门把手。
刚要进去,身后传来脚步声,就两步,停了。
她僵了一会儿,扭过头去,扯扯唇:“新年好。”
少年距离她不过咫尺,属于她那一边墙上挂了盏羽毛灯,影影绰绰的光效落在他脸上,衬得那张禁欲系面庞愈发清冷,再加上眼角的红色泪痣,仿佛是什么玄幻文里的谪仙男主。
可惜这样的妙人一开口就叫人生气。
“不想笑就不要笑了。”他淡淡道:“逢年过节的,不必假惺惺。”
“……”梁挽真心后悔同他说话,她压下火,一声不吭地转身回去。
忽而脖子一紧,行动受制,有人从后面扯住了她的帽子。
梁挽从小区外边走到家,吸了十几分钟冷空气,喉咙本就发干,被他那么一弄反射性就开始咳嗽。
她捂着嘴,肺里跟拉风箱似的,难受到不行。这一天的糟心事儿太多了,她流出的生理性泪水到最后演变成奔流大河,汹涌朝外涌,怎么都停不下来。
这回轮到池瑜愣住了。
小姑娘的帽子还在他手里,吸着鼻子,哭成了泪人。
平时活蹦乱跳战斗力爆表的呛口小辣椒突然就成了楚楚可怜的小白莲。
素来面无表情的Z大高岭之花乱了心神,他心烦意乱地缩回手,而后走到她面前,笨拙地将她毛茸茸的兜帽整理好。
“弄疼你了?抱歉。”
梁挽还在哭,她脑子全是自己同陆衍说的那句我们算了,后遗症姗姗来迟,此刻虐得她五脏六腑仿若都挪了位,失恋的苦楚比想象中更可怖。
池瑜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有这么大反应,但是站在走廊里也不叫回事儿,他趁着小姑娘茫茫然,就把她带到了自己的房里。
怎么哄女孩子是一门学问。
陆衍是心高气傲懒得折腾,至于池相思,那是真的毫无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