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弯下腰,敲敲驾驶座的窗,玻璃很快落下。陆衍单手支着方向盘,表情有些懒散:“怎么了?”
梁挽四十五度朝上指指,认真道:“少爷,闭园了,人家今天不营业。”
他嗯了声,压根没怎么在意,直接下车锁门。随后踩着块凸出来的砖借力一跃,手攀着顶端就这么跳上去了。
月夜下,男人一只腿膝盖屈着,懒洋洋坐在墙头,就好像是什么古装片里的侠盗,只差没在嘴里叼根枯草了。
“你说得对,闭园了,所以我们要另辟蹊径。”
梁挽崩溃:“进去干嘛啊?黑灯瞎火的,你告诉我,有什么可看的。”
他啧了一声,像是耐心耗到了极点,纵身一跃,落到地面上。继而压着小姑娘的肩膀,原地转了一圈,从背后掐着她的腰,朝上举。
“来,踩着我刚才的落点。”
梁挽遂不及防腾空,尖嚷:“陆衍!”她挣脱不开,只能期期艾艾学着翻墙,幸好是练舞蹈的,身体素质不错,除了毛衣被勾了个小洞外,无伤大雅。
她翻到墙的另一侧,果真如意料之中,一片死寂。
陆衍紧跟着过来,拉起她的手,步子不紧不慢,如闲庭漫步,还挺自在。
梁挽莫名其妙同他变成了十指紧扣的状态,强行晃了晃两人交缠在一块的手臂,语调不善:“喂!”
他叹口气,回过头来:“我十二岁之后,就没再庆祝过生日了,久而久之,也没什么人记起。”
冬夜的风,给这句凄凄惨惨的话加了额外的悲凉效果。月色笼于他漂亮的眼中,笑意淡了些,取而代之的是苦涩和茫然。
梁挽瞬间心软,小声道:“你父母呢?”
陆衍把她的手揣到大衣口袋里,淡淡道:“我妈在我初中时生病去世了,至于我爸。”他笑了笑:“我爸现在有个比你大不了几岁的姑娘陪着,可比我潇洒多了。”
这剧情,堪比八点档的家庭伦理剧。
梁挽听得一愣一愣,可察觉到他唇边的弧度消失不见,心里也清楚这话并不是随便说谎来骗她的。
她想起前阵子自己生日,戈婉茹问都没问一声,顿时升起同为天涯沦落人的唏嘘之感。又念到那一日小变态送了花送了玩偶,放了烟花还附赠土味情话……
她没忍住,轻轻笑了一声,惹得男人侧过脸来。
他皱着眉:“老子正和你说心酸往事呢,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梁挽抿着唇笑:“那你想要什么礼物,但凡我能做到的,一定义不容辞。”
陆衍停住脚步,挑了下眉:“真的?”笑容有点不怀好意。
梁挽顿时有种挖坑自己跳的错觉,然而话既然说出去了,就断没有收回的道理,只能硬着头皮道:“不过分的就可以,但是过不过分的界限,由我本来人来定夺。”
他定定看了她一会儿,没吭声。
半晌,陆衍重新拉着小姑娘朝前走,边走边道:“那我真得好好想想。”他抬头望了望,一本正经:“唔……月色不错,我们散散步,也许用不了多久,我的生日礼物就有着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