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挽掐着指尖,鼓起勇气道:“您知道他哥哥是怎么死的吗?”
“现在连他本人都记不得细节。”周医生描述道:“这段记忆因为带给他的精神创伤过重,所以被他本人遗忘了,我们管这个叫做PTSD的后遗症。”
梁挽仔细听着,认真道:“他先前和我提过要在您这里重新开始治疗,是要拿回那段记忆吗?”
周医生叹息:“双重人格障碍基本上不存在治愈的可能性,只能说是通过催眠去引导解开他当初的心结,看看是否能减少外界因素带给他的刺激。”
语罢,她拍拍小姑娘的肩膀:“别看他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其实吧,比你想的要脆弱很多,12岁刚到我这里时,有很严重的抑郁倾向,整天都不说一个字,是个心理问题挺严重的小朋友。”
梁挽可以想象那样的画面,她为他所承受的一切感到难过。女孩子天生柔软,她就在这一秒,许下诺言,发誓要永远对他好。
陆晋明进去不到十来分钟就摸着鼻子出来了,无奈地笑:“臭小子一直惦记着你,挽挽,你快去吧。”
称呼瞬间从梁小姐变成了亲昵的小名,可见方才陆少爷洗脑有多成功。
梁挽对着他笑了一下,而后走到门前轻轻推开,里头是一片泛着温暖色泽的黄色光线,墨绿色的地毯上,放着把皮质躺椅,男人躺在上头眼睛闭着,听得动静睁开了眸,盯着她道:“吓到你了?”
好像紧绷的弦突然就断了。
梁挽的眼泪大颗落下,她没有走过去,无声地站在角落哭泣,直到他费力地站起身,步态缓慢又坚定地朝她靠近。
熟悉温暖的怀抱再度降临,他的嗓音低醇又带着久未开口的沙哑:“别哭了啊,这又死不了人,你慌什么。”
“你快点治好行不行,我不想你突然消失,也不想你变成另外一个人。”她埋在他肩颈呜咽,泪水滚烫,一点点沿着他的衬衣袖口渗进去。
陆衍安抚地顺着她的长发,怀中姑娘抖得厉害,他不想再继续这个沉重的话题,转而道:“你什么时候出发?”
她抬眸,泪眼朦胧:“明晚。”
他俯下身温柔又缠绵地吮去她眼角的泪水,低叹一声:“挽挽,答应我,别为了我的事分心。你甄选的那天,我去纽约看你。”
梁挽手背抹了抹眼睛,含糊道:“不要,你都这样了,好好接受催眠疗程。”
陆衍抬起她的下颔,在红唇上啄了一口,眯着眼笑:“我感觉我不去吧,你肯定要为我朝思暮想,万一落选了甩锅给我,那我太冤了。”
最终还是以陆少爷的坚持作为最终胜利。
三月一日14:37分,梁挽搭乘的航班准时到达肯尼迪国际机场,开始五天的甄选之旅,陆衍将比她晚一天到达,定在第二日下午。
她随着团队去参观ABT舞团顺便踩点舞台作首次排练,艺术总监萨德先生主动同她聊天:“你的一位同学也在这里随团演出,和我们提起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