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脸瞧瞧这个,又望望那个,疯疯癫癫地笑起来:“怎么有两个?”
他厉声吼道:“我才是陆衍,你放开他。”
刀疤脸吸着鼻涕,五官都皱在一起,看向自己手边鼻青脸肿的少年:“我他妈受不了了,小畜生在玩我是吧?”
刀尖在月色下闪烁着寒光。
他睁大眼,浑身颤抖,同时听到了枪响。
男人中弹,朝后倒去,刀口染了血,掉落在地。
漫天遍地的雪,还有弥漫了眼睛的大片鲜血,所有的声音远去,他什么都听不见,跌跌撞撞抱住了陆叙,“哥。”
少年的喉管被割开了,双手反射性捂着喉咙,气管痉挛,嫣红液体如泉涌,往常漂亮清澈的眼里满是遗憾和不甘。
他能感受到陆叙的生命在飞速流逝,他抱着哥哥,没有意义地哀嚎,嗓子都沙哑。
少年身体剧烈地抽搐,在做最后的死亡挣扎,眼里流下泪来,最终在他怀里痛苦地咽了气。
急救车来时,直接盖了白布,没有抢救的必要。
他身上全是血迹,呆呆坐在雪地里,满目皆是猩红,尖锐的耳鸣在脑子里肆意翻搅,他摊开双手,上面似乎还有陆叙的体温。
都是他的错。
是他亲手害死了哥哥。
是他的任意妄为杀了陆叙。
他不配活着。
他怎么配活着。
撕心裂肺里,远处朦朦胧胧传来柔和平静的嗓音。
——我再数到十,你的梦该醒了,别迷失在梦里,醒过来,陆衍。
他头痛欲裂,绝望感依旧笼罩着周身,潜意识里深处的记忆将他彻底撕裂,他想这么就一直睡过去,可惜有一道光一直在引着他。
雪地渐渐消失,脑海里的光芒大盛。
他缓缓睁开了眼,才发觉满脸湿意,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
周医生拍拍他的肩膀:“全部记起来了,我们可以准备下一个疗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