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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西桃在考完试的当天飞往纽约。
准备了小半个学期,攒了些钱,为的就是踏上异国的土地,找到故乡的亲人。
陈西桃1月15号晚上从白市出发,到达纽约的时候还是15号晚上。
时差,让陈西桃感受到距离的深深无力感。
来纽约不是个突然的决定,但却是突然下的决心。
一个月前的平安夜,王丽卡点给陈西桃打来电话,祝福:“圣诞快乐。”
一连几年都是如此。
春节和圣诞节,是王丽一定会给陈西桃打电话送祝福的日子。
这次不一样的是,陈西桃似乎很需要这种祝福。
圣诞那日,她目送齐卡拉离开,表面的镇定自若骗不了心里的怅然若失,很奇怪,她并不觉得自己受了什么伤,可有什么憋在心里,无法同任何人说。
在那个瞬间她再次理解到,女孩子在脆弱的时候,是真的需要母亲的。
去纽约这件事,陈西桃没有知会家里的任何人,包括王丽她都没说。
陈西桃落地之后给王丽打电话。
一连打了四个都无人接听。
陈西桃无奈,只能先找个酒店住下,第二天早起根据王丽在许久之前说过的地址去找人。
陈西桃对比着手机便利贴上的地址,找到了在布鲁克林区的一所公寓。
门牌号107,很好找,陈西桃在门前理了理衣服,拿手机看了下脸上的妆,又理了理头发,才摁响门铃。
居然是一位头发花白,有些老派贵族气质的女士来开门。
陈西桃愣了下,用英语小心的问:“请问王丽女士在吗?”
老太太用她那精明的目光上下打量了陈西桃一眼,又看到了她身旁的行李箱,问:“你是谁?”
陈西桃很快回答:“我是她女儿,从中国来。”
那位老太太便说:“对不起,这房子是我们在五年前买下的,至于您说的中国女士,我门在签完合同后就没有见过面。”
陈西桃的心一下子坠下去,摔碎了,像裂开了一般。
她局促的说:“打扰了,再见。”
一边想掏手机给王丽打电话,说到底,还是怪她,不说提前打个招呼,怎么连情况都没搞清楚就过来了呢。
谁知她刚走了没几步,忽然有人喊了她一声。
是刚刚那位老太太,她说:“等一下。”
从她身后走出一位与她年纪相仿的老爷爷,他看了眼陈西桃,又从门边的柜子上拿了笔,在便利贴上写了串什么递给陈西桃:“你去这个地址找她吧,上周我在这里见过她一面。”
陈西桃激动的嘴唇颤抖,连说好几声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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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播体操的声音在校园回荡,天越来越阴,有树叶随风吹到人脚下,又被人不留情的碾碎。
地上跪着一个人,另外两个人一左一右制服着他,还有一个男生站在他们三个人的对立面,披着校服外套吊儿郎当,表情满是戏弄和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