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太直白了,就太伤人了。敬则则即使不想承认,却也无力反驳。她进宫时,的确是抱着这样的心思的,可谁又不是呢?
“皇上,我……”敬则则知道自己此时应该说点儿什么的,但平日她口灿莲花,此刻却一句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别说话了,朕不想听。”沈沉的声音有些哀伤,“是朕看走了眼,也是朕太贪心了。你不是喜欢跪么?出去在外面跪一个时辰,朕就答允你留在避暑山庄。”
敬则则直到跪在烟波致爽的门前被来来往往的人好奇地“瞻仰”时,才觉得自己蠢透了,刚才皇帝噼里啪啦兜头指责她时,她怎么就笨得一句话都不解释呢?
这下可好了。原以为她有点儿恩宠,留在避暑山庄的日子不要太好过哦,现在么,留是留下了,却是再次惹怒了皇帝,阖宫上下无人不知了。敬则则估计,自己不亲自种地的话,真的会饿死在山庄里。
敬则则被华容扶着回了远近泉声时,龚铁兰正在收拾包袱。
“姑姑这是做什么呀?”敬则则问。
龚铁兰铁黑着一张脸道:“奴婢无能,规劝不了主子,还有什么脸面留在主子跟前伺候?”龚铁兰跪着给敬则则磕了个头,“昭仪娘娘,奴婢怕是不能伺候你了。”
敬则则不知道龚铁兰的话里有多少分是赌气,又有多少分是真心。但人各有志,她如今这情形也不好挽留。“姑姑,是本宫对不住你,不是你规劝不了我,而是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活法儿。”
什么不同的活法?她才十九岁,可没那么超脱。敬则则说这话真的是打肿脸充胖子。她本来想得多好的一条路,没想到走岔了。她不是不要景和帝的宠爱,而是美美地打算,大家两年见一次面,小别胜新婚,她省心不说,还能让自己在景和帝跟前保持新鲜感长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