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沉走到文玉宫外时,微微一愣停住了脚步。
他和傅青素第一次见面虽然是在智竹斋,但实则他已早识其琴音。昔日往来太傅府时,他听到过一、两次,似仙音绕耳,抓心挠肺地想见一见佳人,奈何太傅最是守礼之人,也从没想过要将家中儿女引荐给他认识。
这才有了智竹斋之事。
沈沉在文玉宫的宫门外静静听完了一曲《梅雪》才踏步进去。《梅雪》是当初傅青素自己谱的曲子,经他修改后最终成型的。只是当初的琴音里满是“独自凌寒”的冷香,如今却多了些冬日的萧瑟寒意。
寒梅残落,只余虬枝,冷香飘散在雪中,带筋带骨,却比以往更令人倾倒。若常有此琴音相伴,宁愿一生食无肉。
“你的琴比以前更进益了,只是太萧瑟了。”沈沉对着傅青素道。
傅青素提起铜铫子将水注入茶盏中,看那雪沫泛起,素手捧就,以宪击杯,雪沫开始变幻成了一枝寒梅。
本朝虽然更时兴叶茶,以前的斗茶之戏早已烟消云散,傅青素却是个中高手,这变幻梅枝只是小把戏,她曾经在这方寸之杯上,绘过江山多娇图,令人叹为观止。
要说敬则则是才女,跟傅青素比起来却还是差了不少距离。
“梅梅。”沈沉轻叹道。
梅梅,是傅青素的小名,从她父亲去世后已经再没人这样唤过她,眼泪忍不住就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