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书低着头没有任何动作,语琴却稍稍惊讶了一下。
敬则则有心端端架子,可惜狗皇帝不在跟前,跟宫人摆谱算什么?于是她也就什么都不言语地跟着王菩保去了前殿。
前殿明灯煌煌,敬则则从后门进入,隔着隔扇上糊的烟霞纱能看到里头人影绰绰,以及听到嗡嗡的人语。
皇帝还在见外臣她跑来干什么?敬则则有些警惕地看向王菩保,王菩保躬身将她引到侧面的暖阁,一旁的小太监奉上了香茗以及几色点心和果脯。
“请娘娘稍坐,奴才还得去前头伺候。”王菩保低声道。
敬则则点点头。王菩保下去后,暖阁里便再无其他人,她端坐了一会儿,听得外间隐隐传来漕运、海运之类的言语,敬则则心下微惊,这么晚还在讨论漕运,景和帝这是要急着在今年实行漕粮海运?
敬则则又听了会儿,那声音时高时低,但总是听不完整,以至于她坚持了一阵子就打了个哈欠,不争气地有些斗不过瞌睡虫了。她喝了口茶,想醒醒神,把脚收到榻上合眼休息。
说是休息,但怎么坠入梦乡的她自己也不知道。
沈沉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转进暖阁看到的就是敬则则在榻上蜷缩成一团睡得正香,他轻手轻脚走过去将她抱了起来,往内殿走。
语琴见状正要上前接手伺候,却被彤书不着痕迹地拦了一下,她停下脚步看着皇帝将敬昭仪轻柔地放到床榻上,又亲手给她除了鞋袜。
沈沉倒是也想亲手替敬则则把衣裳脱了,但他又怕自己伺候得没有宫人那么轻柔,把她弄醒就不美了,所以转过身压低了声音道:“你们去伺候娘娘除衣,不许惊醒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