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看到有人挥舞着板凳砸人的时候,还是很久很久之前。

他又一次病情加重,每日地低烧出汗,每一次咳嗽都恨不得要把肺里的血与肉都呕出来,为了压制那种痛苦,连卧榻边的木质案几,都被他抓出了不知道多少道刮蹭的痕迹。

产屋敷无惨恨恨地瞪着窗外绿意盎然的绿植的一角,他的心中升腾起的无限的破坏欲,就像是一只蛰伏在黑暗里的毒蛇,吐着嘶嘶的信子,红梅色泽的眼睛狠辣地寻找着最接近的猎物。

家族中蠢得不可救药的长辈,竟让他去神社里参拜,看看能不能驱逐晦气。

在那里,病要已经晕头转向的他,遇到了以前曾经被他所瞧不起的小贵族的儿子,现在他已然从父亲那里继承来了家主的名号,还有几个围着他打转的侍从。

对方很是戏谑轻佻地看着他,看到天资聪颖的人现在不仅被家族抛弃,只能依靠母族的名号苟延残喘,现在更是病地快要不久于人世,那人的心里更是升腾起了无限的快感。

那人装作很熟的样子,以手用力压在无惨比他高了大半个头的肩上,笑着展开了桧扇,状作风雅地呵呵直笑。

“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我好担心啊。”那人用着几乎是幸灾乐祸的口气,说着恶意同情的话。他故意扇扇凉风,吹到他身上:“看起来就快要死了。”

身边的侍从见主子带的好头,都附和着他一起笑了出来。

就在这时候,那个总是笑着的少女,就像是一道影子一样,从牛车里拿着以前摆脱宅邸里木匠做的板凳,向那几个嘻嘻哈哈的人背后挥舞了下去。

这一下突然袭击,打的那几个人是一个措手不及。

“你才要死了呢!你全家都死绝!”

她就像是守护后院里那几株小白菜一样,抄着板凳把他们砸的宛若鸟兽散,场面一时颇为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