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扑在枕旁,手指抓起袖子小心翼翼擦拭萧猊的发髻。

“君迁,你做什么噩梦了吗?”

微涩带着轻苦的药草味萦绕在鼻间,冲散了萧猊心内的沉郁。

他已连续两次梦到老师,时间太久了,久到萧猊几乎忘却。但有的遗憾永远刻在心上,纵使记忆剩下破旧的灰白,在不经意的时刻,忽然就想起了。

许是身子虚弱的缘故,萧猊多年不曾忆起的遗憾,此刻叫他心头涌起几分久违而陌生怅然。

萧猊侧目,小药人目光干净,以致于瞳眸里的真实的忧虑直荡眼底。

他收起思绪,短暂的低叹,温声道:“无事,别担心。”

灵稚显然不信:“可你流好多汗。”

灵稚展开他的袖子,让萧猊看布料沾染的汗迹,忧心忡忡地问:“是身子不舒服吗?”

萧猊无言。

灵稚不依不饶地转到男人面前,轻声叫唤:“君迁……”

萧猊掩唇,摇头低笑。

在这杳无人烟的山里,留下的时间长了,似乎净去人们心内的阴翳之处。

他注视小药人真挚单纯的面庞,思绪些许松动,这样的心境多年未曾出现过了。

“我……”

灵稚凑近了:“啊?”

萧猊拨开就要贴到自己脸上的少年:“的确做了个不太好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