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是“家宴”,没有那么多规矩,众人也纷纷落座。如今的宴会不管是什么名头,无非就是喝酒,作诗,看看歌舞。
南星这里也不能免俗,因为没吩咐要看面首们的才艺,也就没这个环节,不过敬酒是免不了的。一轮又一轮,南星的酒量是在边塞军营里练出来的,关中的清酒根本醉不了她。
但,为了试探这些看着还挺安分的家伙,南星在几轮敬酒后就装的有些醉意了------她甚至让他们近身了。
就在大部分人都飘飘然时,意外突生。
一位毫不起眼的面首突然奋起,抽出腰间的玉笛就向南星刺来。这种笛子经过特殊处理,根本不能演奏,但内里嵌有窄窄的钢刃。他手里的这把恐怕还沁了毒,在这个医疗不是很发达的时代,就是简单的细菌感染都有可能要了南星的命,更不要说有心施的毒。
不过南星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厚重宽大的衣服没有影响她的行动,用异于普通女子的力气将故意靠过来的面首们一把掀翻,把一直隐藏在厚衣服下的短剑抽出来,南星还有精力观察在场的所有人的反应。
因为贴身服侍的仆从都是按习惯从各地“乐馆”,“了然”调来,两月换一批,不会有太大问题。面首们就是南星观察的重点。
早就吩咐了仆人们不用轻举妄动,南星戏耍起自己这个好不容易的来的玩具。她的剑是在阴平跟随军队抗击胡人时练出来的,都是一击必杀的招数,技术更是用无数人命锤炼过的,身上还带着血气。像这种细作------都不见得杀过人,根本不可能是她的对手。
南星游刃有余的应付着面首的拼死一搏,那面首也看出了南星的敷衍,深知自己不是对手,竟然趁南星不注意反手将笛子里的匕首刺进了自己的喉咙里。
这种伤,就算是把人救回来也不可能审出什么了。其实也不用审,南星心里是有一些名单的。就算不是他们做的,也难保没有提供帮助。
南星无趣的撇撇嘴,让仆从们来处理------当然包括处理那些面首。而自己则转身离开,吩咐手下准备一下,自己明天上朝。
朝廷命官遇刺这种事,执金吾难逃其咎。还没等南星自己审出个什么,他们就慌忙的带人来请罪。南星自然知道和这些人无关,但按法律还是将审过一遍的面首们交给他们再审一遍。就此,朝野上下都知道她遇刺了。
应付完一群假惺惺的关心后,身为尚书令的荀彧趁着还没上朝悄悄问站在自己斜上方的南星,“需要调子龙回来吗?”遇上这种事,还是将带着精锐的赵云调回来保护主公安全的好。
“没事。”南星眯着眼睛看向王座,头也没回的答道,“这种事就不用劳烦子龙了。冀州还没有完全平定,还是让他在那建功立业的好。”
荀彧闻言,也没有再劝,暗地里倒是想着把荀家的家兵调到祭酒府去一些。
也不知道是不是听说今天南星销假,皇帝突然称病不朝。幼帝反常的行为让南星更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刺杀和皇帝有关,然后在听见掌印太监宣布她来主持朝会时,微微侧目瞟向下手位的王允,这里面肯定也有他的动作。
但,至于是不是这次刺杀南星一边想,一边主持朝政。
“究竟是哪个”
宵禁后的王允府,一群人聚在一起。说话的人本想骂出来,估计是觉得有辱斯文硬生生将脏话咽了下去,“这般冒失,不是在打草惊蛇吗?”
“恐怕是袁家那位”有人在细数能有此能力的人和家族后,小声说着猜测。
底下猜测乱成一团,最后坐在主位上的王允咳嗽一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招过来,看见大家都看向他后,王允满意的点点头说道,“此时不论是谁做的,都是帮了我等大忙。”
然后不等所有人反应,他继续道,“这南星小子,年纪轻轻倒是把她那个阉人爹的老奸巨猾学了个十成十。”小子在这里当然不是说南星的性别,反而此时的小子是有种骂人的意味在里面。“往常她到哪里去都戒备森严,就是在街市农田闲逛,背地里都不知有多少人在护卫。她不就是在防着有人行刺嘛!”
““我们”这不是已经行刺失败了吗?”王允说着就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只要让她觉得经过一次失败,没有人会再动就好了。”
“啊,善。”
“善啊,善啊。”
堂下纷纷响应。在经历了刺杀后的一段时间南之槐的神经应该是最紧张的,但她不可能一直这么紧张。人总有放松的时候,只要她感觉安全了,一放松,就是他们行动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