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小径跑下去,墙脚下是人残破的骸骨,被妖族吃剩,三五处骨头仍存留写薄薄的一层腐肉,黑得发臭。

林稚水蹲下去,面无表情地捏死了从肉里冒头的蛆虫。

行到家门口时,林稚水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可人总是不擅长死心的,家门口那株桃树夭夭灼灼,压得枝头垂锦,宛如少女酡红着脸,羞答答低头。林稚水就想:这株桃树既然是没有被破坏掉的,妹妹的现况,或许不会太坏呢。

抱着微薄的希翼,林稚水推开了家门。

一脚踩进了血泊中。

血腥刺鼻,提醒着他——别做梦了!

门口挂的灯笼摇摇晃晃,火焰忽闪忽明,把漆黑的大堂照得宛如鬼蜮。

林稚水感觉自己似乎踢到了什么,弯下身子,手指探进血泊里摸,血还是温热的,濡湿着指肉。然后他摸到一截似柔软似坚硬的长条状物,拿起来,放到眼前——那是一根女孩的手指,指甲还是粉嫩的,尚未沾染蔻汁。

火花倏然爆了一下,照亮林稚水的脸,苍白如纸。

他把那根手指握进了手心里,深一脚浅一脚淌过血泊。

或许,还活着呢?毕竟血还是温的。

林稚水拒绝去想,会有刚被杀死的可能性。

林稚水又摸到一根线,轻轻拽了拽,房梁上仿佛有东西在骨碌碌滚动,猝不及防地摔了下来,就从林稚水眼前落下,黑丝还蜻蜓点水般擦到林稚水脸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