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身影跌跌撞撞跑过来,拽住林稚水的袖子, 哭得稀里哗啦,“老大?是你回来了吗,老大?”
林稚水满头雾水地看过去,就撞进了一双雾气朦胧的眼睛——迷惘,无措,又仿佛有希翼之色,小心翼翼地呈到他面前。
是那位对外人温和中不掩疏离的王姓文人,也不知道是何时醒的,又看了多久事情发展,此刻,睑下小痣浸着泪水,冲淡了漠然。
脸面红似火烧,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的举动是烧糊涂后,认错了人。
周姓文人与吴姓文人对视一眼,一个上去抱住兄弟往后拖,一个跟林稚水道歉,然而,没拖几步,王姓文人一把甩开义兄,力道大到根本不像个在发烧的人。
“老大!”
林稚水木着脸:“我不是你老大。”
这群人一个个都四十多近五十了,他一个二十岁都不到的小伙子,哪里能做他老大。
“不!”王姓文人紧紧盯着他,固执得像冰雪下冷硬的岩石,“你就是老大——你又要走了是吗?你又打算抛下我们,去醉生梦死了是吗?”
……人没法和神志不清的人讲道理。林稚水这般想着,却看到他似不经意地避开他的目光,突然间,就了悟了。
林稚水叹气一,幽暗的洞穴里,少年眼中神色不太分明,却好像潺湲着温柔,“是我,我回来了。”
旁的两人顿时怔神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目光呆呆地望着虚空。
王姓文人也是愣住了,眼睫一眨,便有大串泪珠滚落。“老大?”
林稚水权衡了一下,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嗯,对不起,我不会走了,我回……”
身体被陌然用力一抱,后边的话被林稚水吞回喉咙里,感受到肩头的湿濡,迟疑两秒,回抱了烧糊涂的病人。
然后,就听得对方轻一句:“谢谢。”下一刻,眼睛一闭,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