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傻眉楞眼地接过来,便见少年转身就走,雪霜在他足底咯吱作响。他愕然:“你不借宿了?”
林稚水回头,“你不是不方便吗?”
月色下,白梅似玉,仿佛散发着幽光。嗅了嗅梅香,青年眼角上扬,笑容懒散:“这不是收了你的租金?”柴门大敝,“相逢就是有缘,进来吧。”
屋子并不宽敞,但收拾得很整洁,青年将梅花插在桌上空瓶子里,回身笑道:“多了一束寒梅,倒是蓬荜生辉了。在下姓纪,纪滦阳,滦河之北的滦阳。”
以地域为名。
但这里离滦阳,至少有一千三百多公里。
林稚水也不多深究,回道:“林稚水。荷圆初贴水,竹稚未成林的林稚水。”
纪滦阳哈哈一笑:“文昌第一若是还未成林,那我等是什么?一丛小草?”
少年微怔:“你就确定是我?万一同名同姓呢?”
“山有桥松,隰有游龙。不见子充,乃见狡童。”纪滦阳慢悠悠地吟念先秦诗句,眼涡里印着深深笑意:“同名同姓的人不少,可是,箭术高绝,风姿清爽,又是要去入学的学子,同时满足这三项的,可不多。”
林稚水玩笑道:“那我也算名人了,要不,用名气抵一晚上饭钱吧?”
青年莞尔:“那你可是大赚了,兔肉吃得没剩,我缸里还有一尾赤鲤呢。”
林稚水深以为然:“这种河水结冰的时候,能有鱼吃,的确是我赚了。”
纪滦阳将袖口挽起一截,身形看着清瘦,那绷起的小臂线条却是格外流畅,好似雕刻出来的美感。一看就知道平常没少锻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