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哥之前打听邹同贵的时候听人说他日子也就那样,不好不坏,邹开贵有时还资助他一点,每年都会有一两万。他们兄弟俩的瞎眼老妈早几年已经病逝,说去世之前竟还念叨着小文。
“邹大哥,你好……”龙哥递烟,是云烟和西藏烟草厂合出的雪域云烟,在这里也算稀罕。邹同贵本推辞着,一看烟盒,也就收下,夹在耳朵后面。
“百八年没人来这里找他了,你是怎么找过来的……”邹同贵皮笑肉不笑,看得出不是个善茬。不过四十几的男人,头发竟然大半花白,脸上沟壑纵横,饱经海风和烈日的摧残,比同龄人龙哥显老十岁有余。
龙哥把他编造的来意又重复一遍,邹同贵表现出很轻蔑的样子,似乎觉得几万块不值得跑一趟。“他啊……我们偶尔联系,大多数时间他都在外头跑,也瞧不上我们这小地方。我也听说他不见了,希望他可以平平安安的,兄弟俩嘛……唉!说真的,都是命,能回来,也是命,不能回来,也是命!”
龙哥一个劲儿点头,“您说的没错,老邹这个人我看挺实诚的,才会借钱给他。大小是一条命啊,钱我可以不要,就是希望他能好好的。”
“他是个实诚人……”邹同贵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对了大哥,我说句不吉利的话,你别怪我。”龙哥说,“他如果一去不回了,他女儿邹小文……你做叔叔是不是得继续帮着找找?”
“我?”邹同贵小心翼翼取下耳朵上的雪域云烟,点着了,享受地吞吐好几口。
龙哥赔笑,作出很期待的模样,“不瞒你说,我也是做旅游这块生意的,如果你能跟开贵一样,走遍全国找邹小文,我不但给你发工资,还赞助你路费,就是……途中你得帮我打广告。”
邹同贵似乎没想到他会提出这个要求,大吃一惊。
龙哥趁热打铁说:“我去找过邹小文的亲妈,但人家……啧啧,改嫁,又生了个大胖小子……”
反应过来的邹同贵赶紧摆摆手,头也摇得像个拨浪鼓似的,重重的叹一声,“没用的!我不干那事!唉!!”说着,他很焦躁地站起来,因为动作太大,竹凳发出“吱呀”一声。他欲言又止,因为憋得慌,胸膛上下起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