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本营就开始徒步c1,但是中间要过河,绕道而走就得爬冰川,不仅消耗体力,还存在一定滑坠的危险。现在许多人选择在格尔木就找好商业登山队或者在大本营雇佣向导一路护送,后者大约2000块。巴云野仅带路去c1就故意开价两千,之前打听过行情的付迎涛勃然大怒,“啧”了一声,“你这是坐地起价啊!”
付星月及时制止她爸即将出口的其他话,声音依旧轻柔谦顺,好像在虚心求教:“正因为我们没有经验,提前适应一下不是更好吗?”
说起这个,一年大部分时间都带着客人往西藏跑的巴云野最是擅长,“人从低海拔地区去往高海拔地区,如果不是作死地又跑又跳,好好走路的话,有的人至少7小时之后才会因为体内的氧气消耗完,又供应不足、缺氧而出现高反,当然,也有人在这几个小时内已经适应氧含量的变化,任何不舒服都没有。你们太早去到含氧量更低的c1,只会把供氧平衡打破,登顶时会更难受。”
“为什么别人就能去c1适应?”付迎涛还抓着这一点不放。
“别人是别人,都是一帮二三十岁的大小伙子。”巴云野伸手指着天,“想顺利登顶就听登山教练安排,如果只是想从高处看看可可西里,c1我可以带你去,两千不还价。”
付星月不再坚持,和顺地对付迎涛说,“爸,既然如此,我们还是跟大部队一起去c1好了。”
“女人就是心眼小……”付迎涛依旧固执己见,扔掉手中燃尽的烟屁股,很愤懑地转身离开,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这种没个正经工作的人就是斤斤计较,一毛钱都抠得那么紧。星月,你看见了?我当初叫你好好读书、好好考大学,找个稳定的工作,为的就是不要变成这种人,在社会上还真是让人看不起……”下一秒,他的肩头被人重重一拍,身子一歪差点没坐倒,他受到惊吓,猛地转头,只见巴云野目有厉色,直直瞪着他。
说真的,之前还没人敢对巴爷说这种话。
“付迎涛!老子警告你——”巴云野的匪劲上来,老一套的不管你是皇帝老子还是地痞流氓,现在就亮亮堂堂撕个逼,“不要以为你当个破经理就能在任何人面前耀武扬威,张嘴闭嘴钱钱钱,老子又不是乞丐稀罕你几个臭钱?狗咬吕洞宾,给自己积点德吧!别闲着蛋疼动不动作死,一把年纪不好好在家呆着来爬什么玉珠峰?你这么有钱怎么不直接登珠峰呢?死得比这次更快!”
付迎涛估计也没被人这么斥骂过,气得眉毛都倒竖起来,扬起手就要扇巴云野一巴掌。
巴爷要是那么容易被人碰到,几年都白混了。她手轻轻一抬,不仅挡住他的手,还顺势牢牢扣住他的手臂,身子一低,身形快得谁都没反应过来,付迎涛就被她一个过肩摔,摁在地上。
她很快卸力,退开一步问:“还来不来?”
“你……”付星月大惊,急了,“你怎么能对我爸动手呢!也……也太没……”
摊在地上的付迎涛好像昏死过去一样,脸色发紫。高海拔地区打架,输家都这德行,巴云野跑车几年见得多了,轻描淡写一句:“吸点氧就好,再不行今晚别上c1,放弃登顶,省得麻烦。”
“爸爸!!”付星月急哭起来,她的声音终于引来其他人。
大家纷纷从登山大帐里涌出来,经验丰富的陆建毅给普兰使个眼色,后者马上拿来一瓶便携氧气给付迎涛罩上。相处几天,他们都知道付迎涛是什么性格,只是没想到他会跟巴云野起冲突,后者来的时候就说过,此行不是为了登顶。
“巴爷,怎么了?”河马第一个跑到巴云野身边。
“话说得难听就摔得难看。”她难得言简意赅。
刁琢看一眼倒地的付迎涛,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巴云野,好像在问“这是你阻止他登顶的方法吗”。她还没作出回应,蒋奥航忽然像疯狗一样从人群中挤出来,不知是不是为了表忠心,不由分说指着她大骂:“泼妇!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一个长辈?!有没有家教?!”
话未说完,他只觉得身子一轻,眼前的景物一晃,好像被人一下子从一边拎到另一边,回神后眼前站着刁琢。他深吸一口气,占了理似的,“你也不……”
“我什么?”刁琢眉一皱,悍然。
刁琢这种结实强壮的男人不凶则已,凶起来也是怕人,尤其平时就不怎么笑的严肃脸一放,冷峻盯着你的时候,好像多废话一句就会挨揍,除了时不时闹着要跟他干一架的巴云野外,似乎没有其他人会觉得自己在干架方面能赢过这样一个壮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