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止他。”
巴云野一怔。
“阻止他用错误的方法找何政韧逼问实情。”刁琢解释道,“即使何政韧心里有鬼而且知道内情,他也不会轻易告诉任何人车祸的真相,他保守这么多年的秘密,一定非同小可,说出来百害无一利,换做我,我也不说。既然龙哥发现宋凡、张晨光和河马都是何政韧的人,那么他们肯定是一个什么组织,既然有组织,你就不能保证何政韧是绝对主谋,身后还有什么人是未知的,贸然行事就是打草惊蛇。”
巴云野又给龙哥打电话,提示音显示他是关机状态,“操!”她心烦意乱地想摔手机,但这个月马上要还的车贷告诉她——你不可以这样做。
“巴爷!走不走!”其他车的司机问。
“再等一下!”巴云野回答,“让客人们在这里多看一看!”
他们不知道现在龙哥的处境,纷纷打趣她,“你是想跟你男人多过一过二人世界!哈哈哈!”
巴云野无奈地叹气,她不是文艺女青年,见他们这副玩笑样子,想起初中时候背过的一句诗,叫什么商女不知亡国恨,还在唱歌游乐之类。虽然不知道作者是谁,但她忽然感受到古代诗人的伟大,那么久之前写的诗歌还能呼应今人的情绪——不知道龙哥这一去,雄鹰俱乐部以后还存不存在?
刁琢语调平稳地说:“何政韧因为腿脚不方便,多数时间呆在家里,即便外出,也不会选择走路或者挤公交车。按照龙哥的说法,河马是他的司机,要趁他外出时拦截并跟他当面对质,河马会照办?何政韧不是哑巴,即使龙哥趁河马不注意在别的地方找到他,他也不会坐以待毙。那么要控制他,龙哥会怎么做?”
“打晕他拖到安静的地方。”巴云野知道,龙哥有这本事。
“这只不过是乐观估计。”刁琢眉头紧锁,“那是首都,大庭广众打晕一个人非常冒险,如果能进入何政韧家中,就相对安全。但是既然河马是何政韧派来监视你或者龙哥的人,他一定知道龙哥的长相,不会轻易让他进屋。可以说,龙哥接近何政韧非常难。但他在跟你的电话中显得很有自信,说成功一大半,显然,他成功接近了何政韧,又或者说……”
他似乎想起些什么,打电话给北斗救援总队办公室的熟人。一会儿后,他对巴云野说:“总队每个月最后一周的周日都会开一次例会,何政韧在一个小时前开完会离开,会前还递交了辞职的申请,现在应该刚到家不久。他有个保姆照顾起居,逢周日休息,今天恰好不在。要入侵,今天是最好的时机。”
巴云野不可思议地问:“你的意思是,龙哥有可能在何政韧家?!”巴云野指着好几个呼叫不成功的电话,“他还关机!显然是不希望被我打扰!”
刁琢颔首,问:“电话中,你听到什么别的声音?”
“挺安静的。上次通话比较吵,我还听到有人说后海什么酒吧,所以我当时就怀疑他在北京。这次……我没听到其他什么人或者车子的声音,像是个室内。对了,他挂电话之前,我听到敲钟声,很近,不像是远处的钟楼。”
刁琢看看手表,现在是下午5点5分。室内、钟声——该不会来自何政韧家中那台昂贵的挂钟?
这么说,龙哥已经进去了,很可能还控制住何政韧。
“报警。”刁琢拿起手机。
“好好的报什么警?”巴云野一把拦住他。
“面对龙哥,何政韧绝对不会说实话。挂名顾问平日几乎没有事务,有没有这个名头都一样,但他忽然提交辞呈,一定有什么其他原因。虽然龙哥曾说自己几个战友退伍后在公安队伍,但他发现那些人之间的联系后居然不选择报警,自己不远千里去北京找何政韧,还故意关掉手机,阻止一切人联系他,包括身为车祸遗属的你我,恐怕铁了心要杀人。他会被何政韧的态度和顽固激怒,到时候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来。如果在他酿成大错之前警察赶到,何政韧不敢对警察说龙哥闯入的目的,就能全身而退,最坏不过‘进去’几天。否则,或许就是‘几年’‘十几年’甚至……”
跟龙哥有着多年亦兄亦父交情的巴云野还存有一丝幻想,“也许龙哥问出实情后,就会押着何政韧去警察局?”
“前提是——何政韧愿意说。”刁琢斩钉截铁地说。“必须阻止他!”
“万一警察来了,龙哥不放人,被……被击毙怎么办!”
“何政韧比你更不希望龙哥跟警察见面。”
焦急的巴云野又给龙哥去了个电话,对方还是关机。与此同时,刁琢给何政韧去电,虽未关机,在两次无人接听后,终于被人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