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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晚了,多数房间都已熄灯。巴云野脸蛋泛红,坐在中院泡蜂蜜柠檬水喝,几盏小夜灯像萤火虫一般环绕四周,二三楼栏杆上新添的几面骑行俱乐部和户外俱乐部的队旗被灌进来的风吹得啪啪作响。

两个大汉从楼上下来,跟她告别,她关好门,回去坐下时头碰到一盏夜灯,灯光晃了又晃,正好将她住的那间“南迦巴瓦”门牌照得忽明忽暗,她目光一黯——去年,也是这样一个微醺的夜晚,她在那里把刁琢拿下。

然后她又想起读书时一首没完全背下来的诗,叫什么……人面不知去哪里,桃花依旧笑嘻嘻。

进而她发现,人确实应该多读书。

她看了看表,要不……借着酒劲给他打个电话?如果谈得不愉快,或者说出什么她羞于面对的话,第二天只当醉后失忆。她拿出手机,深吸一口气,找到他的号码,竖起手指刚要戳下去,就听上头有人口齿不清地叫她。

她抬头一看,差点没跳起来——醉醺醺的桃花眼趴在二楼的栏杆上,整个人都快探出来,嬉皮笑脸地大声叫她的名字,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跳楼。

醉汉就算从二楼头冲下地坠落,也难保不死啊。

“你!你给老子回去!!”她一边叫,一边往二楼狂奔。

她前脚刚走,手机就响起来,来电者——刁琢。响了好几声,一直无人接听,屏幕又暗了下去。

她没接。

刁琢将手机随手一扔,推开窗户,干燥至极的冷风伴随细细的沙子一齐向他扑来,他又烦躁地关上。

项目组重新开工后,他不得不回到作业区。冉晋贤告诉他,那天警察上门后何政韧坚持一切只是误会,第二天他不放心又托片警去回访,何政韧一个人在家看电视,保姆阿虹说何政韧除了血压有点高加上腿疼的老毛病又犯,没别的不适感。冉晋贤还了解到,北斗救援总队已经批复了何政韧的辞职报告,他说自己想出国探望儿子,正在办理签证,在此之前,他似乎有外出旅游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