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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陆时卿很平静,没表现出意外之色,反倒问:“您说说看缘由。”

郑泓侃侃道:“一则长安那边,原先的西北贵族已经扎根颇深,世家大族很是跋扈,迁都洛阳,是为取悦东北出身的官员,平衡朝局。二则现如今,长安这地域愈发易受干旱影响,每年总有缺粮时候,从外地供应谷物也非长久之计,且耗资巨大。若换作洛阳,凭借这里复杂的河渠网,将会便捷数倍不止。我这次来,还打算亲自去河道附近瞧一瞧的,如若可行,便要将这事计划起来了,老师您看呢?”

陆时卿淡淡一笑,露几分欣慰笑意,肯定道:“您放手去做吧。”

陆霜妤和伽斛对视一眼,悄悄摸摸鼻子。哦,敢情是她们妇人之想了。

不过,陛下当真没有那个意思吗?

瞅着因困倦打瞌睡,身子一歪一歪,直往郑泓胳膊上靠的元姝,俩人陷入了深思。

最后还是郑泓见元姝撑不住眼皮,挥挥手说散了散了,然后跟兄长似的领她去睡午觉。

元赐娴在后头暗暗盯着,确认小皇帝没进到元姝闺房里头才放心,回来路上碰上元臻捧着本兵法书去找元易直,大概是好不容易逮着外祖父,这小子想虚心求教了。

她觉得好。兵法这东西,虽然她和陆时卿也能教,到底是没有阿爹那等身经百战的水准。他们陆家的孩子,父亲退隐归退隐,自己却不能身无长物,来日大周再遇风雨,还得靠他们拿肩膀去扛担子。

刚好元赐娴也想跟阿爹阿娘叙话,便陪了儿子一道去,只是到了元易直客居的屋子,刚欲敲门,却突然听见里头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

她下意识止住脚步。

元臻也是个贼的,一看阿娘这般,立刻缄默,连喘息都不出声了。

元赐娴是觉得奇怪,这大好日子,团团圆圆的,里头怎么有叹气声,就压低了身板,悄悄贴耳去听。

接着,她听见阿娘说:“今早与亲家母在广化寺,见她一心向佛信卦,我倒又想起那桩事了。当初子澍和赐娴合了个凶卦,亲家母至今不知情,我瞧着怪难受的,总觉得对不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