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寇准傲然而立,眼底流露出几分若有所思。
在未至殿试这步前,他素来不会对贡举投以过多关注的。
毕竟在他看来,通过省试者,有超出三成的人会在殿试中遭到黜落,要谈拉拢,显然还为时过早了。
但对于在汴京城中引起不小骚动的新晋省元,陆辞陆摅羽的名字,他纵表现得漠不关心,也不可避免地略有耳闻。
不过,他只知其是个虚岁仅得十七的北人,却不知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实干辈。
不在其位,已忧其政,一介白身,便已操心邦国命运……
这种以天下为己任,有德能志气,气魄非凡的士人,才当得起‘国士’二字。
这可太对寇准的脾气了。
等下了朝,他回到府上后,还心情颇好地哼起了小曲,就为他夫人所奇。
寇夫人一边婷婷立于一旁,等女使替他更衣,一边忍不住问道:“老爷今日瞧着,好似兴致颇佳。”
自被罢相,后又迁任枢密使后,寇准就日日臭着脸色,连皇帝都不给个好脸。
对他这又狂又牛的脾气,赵恒倒是早习惯了。
加上赵恒装神弄鬼久了,不知不觉间闹了个假戏真做,真修起了仙,渐渐多了几分清心寡欲的味道,就更少会和寇准计较。
在寇夫人看来,自家老爷今日这何止是兴致颇佳,与近日的黑脸一比,简直称得上心花怒放了。
寇准笑道:“确实不错。刚好你在,我且问问你,家里可有适婚待嫁的小娘子?”
寇夫人无语片刻,才无奈道:“……你我膝下空虚之事,难道老爷直至今日才知么?”
早些年她还会因此黯然神伤,然夫妇二人历来鹣鲽情深,逐渐地也就释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