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沉默对视。
“……”片刻后,晏殊揉了揉微麻的脖颈,若无其事地拍了拍马,招呼道:“不耽误了,快走吧。”
陆辞轻笑一声,倒未追问,而是优雅跟上。
二人有说有笑地进了宫门,在下马并肩步行至朝堂的一路上,这副毫不掩饰的亲密举止,就无一遗漏地落入了其他升朝官的眼里。
自在暗地里收获了一大片震惊。
其中,则以寇准的为甚。
他在起初的极度惊诧后,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就恶狠狠地瞪了眼这狡猾得很、偏偏颇受陛下看重的晏殊,又恨铁不成钢地瞪了陆辞的背影好一会儿,才沉着脸色,移开了视线。
——北人里这根不可多得的好苗子,怎么同南边的滑藕混一起去了!
饶是寇准再想质问,也不可能当场就拦下陆辞,唯有将满腹疑问勉强憋着。
等早朝开始后,就更难找到机会了。
陆辞与晏殊品阶较为相近,姑且站不到一块去,更何况是才被任命为正相没几天、需站在前头的他了。
而且哪怕站得极近,要想交头接耳,也没有办法。
自开国初年,官帽上就添了展角幞头这一设计,硬生生地将两位官员隔开了近一尺的距离。
早朝上,寇准暂且占到上风,一时间风头无限,丁谓林特等人纵使心里暗恨,也不会在这时候去自取其辱。
陆辞隔得远,只能模糊看到一点皇帝的轮廓。
他无事需奏,也无兴趣参与进寇准演得兴致勃勃的大头戏中,于是全程划水。
百无聊赖下,他便不着痕迹地打量帝座上的官家,同时神游天外,以此打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