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听不得曲子,又不能叫停,还不好太早请辞,李钧唯有低头喝着闷酒,想借酒浇愁。
不知不觉间,就是一大坛子烈酒下肚。
凶猛的酒劲逐渐涌上,李钧四肢发软,神智不复清醒,说话也变得有些语无伦次了。
意识逐渐模糊的时候,忽听得虫娘凑近前来,温声询问他可愿为她填词一曲。
李钧原想拒绝,但手里不知被谁塞了支笔,墨也研好了,纸也被人嘻嘻哈哈地扑到了小案桌上。
骑虎难下,李钧唯有稀里糊涂地瞎作一首《少年游》,就将笔丢开,倒头睡去。
但等他重新醒来,却惶然发现,美酒佳人已成了黄粱一梦,自己更是不知为何,置身囹圄之中……
陆辞加班加点地带着考试官们批阅试卷时,宫中的赵祯也丝毫未闲着。
他微皱着一张包子脸,正专心致志地对着摊在案桌上的两份手稿,逐字逐句地进行比对。
这两份手稿不是别人的,正是柳七连夜派人呈上的李钧今晚酒后在歌馆所作,以及监司送来的‘李钧’公然剽窃陆辞旧作的公卷。
许久之后,赵祯才直起身来,笃定地点点头,平平静静道:“错不了。都收起来,转交大理寺吧。”
内侍将手稿收走时,莫名地被气势所压迫,连大气都不敢出。
赵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一动不动地倚在椅背上,尤带稚气的面庞满是寒霜。
若不是他的小夫子心思敏锐,观察入微,对方又运气不好,攘窃谁不好、碰巧攘窃到了因自己坚持、才成为监试官的陆辞头上的话……
那么,这桩本该证据确凿的舞弊案,岂不就要被人瞒天过海了?
赵祯深吸口气,隐忍着满心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