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了?
待刚平复了乱糟糟的心绪的朱说,略一抬眼,就对上陆辞笑盈盈的目光了。
朱说:“……”
他那点刚收拢起来的底子,登时泄了干净。
他再顾不上滕兄放他走时千叮万嘱、叫他莫叫陆辞知晓的那些话,而是根本不等陆辞开口发问,就将方才做的‘错事’,主动一五一十地交代了。
出于违背了滕兄叮咛的愧疚,朱说将滕宗谅在其中起到的主导作用来了个一笔带过,倒是丝毫没淡化自己的所作所为。
可陆辞又非头日认识他俩,岂会不知这会是谁起的头?
朱说彻底‘交代’完后,终感释然地呼出口气来,顿让陆辞感到哭笑不得。
此时的滕宗谅浑然不知,刚刚虽是一脸勉强,但总归是答应了他要守口如瓶的朱弟,根本无需陆辞开口,就没能挺过那自带‘良心拷问’一般的目光,将他卖了个干干净净。
要是他也在场的话,怕是要被老实过头的朱说给活活气晕过去。
陆辞却也忘了,朱说唯有在他跟前,才会是这副老实得过分的模样。
“你们若真想听,何不大大方方地敲门进来?以你跟张亢一路同行的情谊,滕兄又为秦州通判,于情于理,都是合适的。”陆辞莞尔:“况且,我们真要商量什么军机大事的话,又怎会真瞒着你们呢。”
陆辞越是大方,朱说便越为方才那夫人捉奸一般的行径感到赧然,面上阵阵发烫:“……倘若真有下回,我定要劝住滕兄,让他不胡闹了。”
“那倒不必,”陆辞摆了摆手,笃定道:“滕兄虽好玩笑,但自有分寸,无需太过担忧。而他要真想胡闹的话,朱弟怕是拦不住他的。”
朱说踌躇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以滕兄的那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匹配上令人惊叹的行动力……对于下回能否立即拦下这点,他的确没有十足的把握。
“不过,即使你们不来问,我等时机成熟后,也要同你们说的。”陆辞笑着说:“现在要谈,则还嫌太早,倒不是怕从你们这走漏了风声,而是以公寿那犟脾气,不做出点像样的成果来,是不愿太早叫人知晓他的筹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