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七被问得哑口无言,蔫蔫地缩了回去。
见他这幅模样,陆辞不禁有些不忍心了,轻笑一声,随口解释道:“如今虽与宗珂为盟,然异族心性难测,我宁可是懦夫心态,也不愿冒些无畏的险。”
——这当然是胡诌的借口。
当陆辞拿着这一冠冕堂皇的由头,领着一群人闷头赶路,哪怕回到大宋境内也不曾多歇,而是一路紧赶慢赶,直到秦州城前,才停了下来。
在离得还有数里时,陆辞似有心灵感应一般抬起眼去,顺着某个方向看去。
果不其然,一道因离得甚远、而很是模糊的身形,和那青铜面具的隐约轮廓,正是属于他心心念念之人的。
果然。
陆辞微弯了眉眼,心里倏然变得无比柔软。
面上却是不露声色,平静道:“天色已暗,便进城歇上一宿,明日一早再出发。”
听得这话,希望落空的诸位使臣一下就像天塌了一般,满脸失望,还是晏殊和柳七挺身而出,无可奈何道:“陆使节,这连日赶路,我等皆是疲惫不堪,灰头土脸的很是难捱。一路上是因念及离蕃地未远,为稳妥起见,方那般赶促,如今既已到了这秦州城,而朝廷那处,也不急个一时半会的……何不多歇个几日,以补足精神?”
饶是晏殊想早日归家,也被这高强度的赶路给折腾得风度全无,整日形容衰颓了。
陆辞微讶,挑眉看向众人,见他们皆是霜尘满面,每被他目光接触到,都配合地露出有苦难言的模样来。
他不禁叹了一声,在众人满怀希冀的注视下,好似很是勉强地松口道:“好罢。若在此歇个六七日的,应能够各位养足精神了吧?”
得这意外之喜,浑然不知自己已经中计的使官们不由欣喜地互看一眼,齐声道:“够了够了。”
——“竟能在城里待上六七日!”
比使官们还要感到惊喜万分的,当属狄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