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没见到他的人类从房间深处游了出来，一张脸被水泡的惨白惨白的睁着红眸，将他从脖子一路打量到那双踩在沙地里的双脚。

“你变成人了。”安德列看着那双属于人类的双腿，眼神幽暗复杂；“开腿这种事情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再去。”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反正想要上岸不是迟早都走这一步么，怎么样是不是特别赞。”林白原地转圈，让他称赞一下自己此刻的身体。

“好短。”安德列伸出手，在胸口跟他头顶之间比划一下，“不过这样的身高适合让我抱。”

短小的人鱼卷起了袖子，跳起来给这位人类一点颜色看看。

五分钟后，捂着脑袋上的包包的人类哭兮兮的打包好自己的物品，跟他一起从左边第一条巷子走出来。

俩人从巷子里出来，走到中央大道上，远处一只粉红尾巴的人鱼怀里抱着巨大的鳕鱼，快速的拦截下俩人的步伐。

比熊看着跟那个可怕人类站在一起的林白，伤心的看着他那双变成人腿的尾巴，“林白，海巫师说你要上岸去当人类了，他是不是在骗我。”

他最近很努力的在打猎，他会变得越来越强壮的，他以为林白知道自己的心意。

“抱歉，海巫师说的都是真的。”这只可爱的小人鱼是城内唯一喜欢跟他打交道的存在，林白从自己的背包里摸索了一会，找出一片漂亮的鳞片递给对方：“我上岸还有很多事情要办，所以暂时要离开这里了，你很喜欢我的尾巴，这个鳞片就送给你当个纪念品吧。”

比熊看着那片被对方递过来的彩色鳞片，呜呼一声冲了出去，半分钟后比熊又回来了，将一片又大又圆的粉红色鳞片塞进他的手心里，严肃的说道：“我知道了，你上岸后好好办事，我会在这里等着你回来！”

“如果他伤害你的话，不管他躲在什么地方，我都会抓住他，像撕裂鳕鱼片一样的将他撕碎！”这句话，比熊是看着那个讨厌的人类说的。

被威胁的安德列满脸的无所谓，等这条小人鱼学会上岸，那最少还要几十年，到时候他都跟林白不知道去了哪。

拜别这只粉红尾巴的人鱼，林白跟安德列一前一后走在中央大道上，当林白再一次踩在那条代表着人鱼跟外界的线条时，人类的脚掌在那条清晰的线条上用力的磨了磨，随后抬起头张开双臂往前游去；“我们走吧！上岸去啦！”

安德列跟在他的身后，一起踏出人鱼城的地盘，往上游之前回头看一眼这个居住了俩百年的海底人鱼城，心底默默的道；“珍奇，我走了。”

俩百年，是他对自己的惩罚，当年是他让那只人鱼心动，是他让本应该属于大海的人鱼拥有了不该有的心思，当珍奇无法熬过开腿的痛苦时，当那颗跳动的心脏带着诅咒被捧到他跟前时，安德列顺从的吃了下去。

是他先开始的，所以被诅咒也是他应得的下场。

林白带着他，顺着上一次长须鲸带路的方向一路往上游。

半路上，半月还见到了自己的好朋友，那头巨大的长须鲸正围在另一头长须鲸跟前求偶。

那跳起来充满美感的舞蹈，让俩鱼一人停下来围观了许久，某条人鱼甚至拿出手机播放了一首人类世界里的爱情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