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袖,听闻这个词的时候,他堪堪及冠。
那时,他亲手斩杀了一个穷凶极恶的劫匪,他擦干净了自己的佩剑,正要离开,竟是见到有一人冲过来,对他怒目而视,其后那人吻了吻劫匪的唇,紧接着,那人用劫匪的刀了结了自己的性命。
他不及阻止,一回到家,便将事情说了,又问师父:“一个男子能吻另一个男子么?”
师父怔了怔,反问他:“长遥,你此次外出,莫不是看中了哪家的公子?”
师父见他不答,又道:“你如若看中了哪家的公子,你尽管去追,届时师父帮你去提亲。”
他沉思着道:“所以,一个男子能吻另一个男子,亦能与另一个男子成亲么?”
“傻孩子。”师父严肃地道,“情之一字从来不由自己,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又有何妨?”
后来,师父便同他讲了“断袖”一词的由来。
再后来,他尝到了断袖的滋味,始料未及。
此刻,他端详着云奏,却道:“待到了观翠山,我们便和离罢。”
和离……
云奏从一开始便打算到了观翠山,便割下一块孔雀肉来予叶长遥,助叶长遥羽化登仙,并与叶长遥和离,但这两个字自叶长遥口中吐出来,却让云奏浑身发疼。
半晌,他才故作雀跃地回道:“好。”
下一瞬,他看见叶长遥仿若完成了一个重大的心愿般,安心地阖上了双眼,又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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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定风波·其十二
叶长遥到底是修仙者, 实力不俗, 将养了两日便能起身了,又过三日, 被内息震断的筋脉已好了一些。
他当时过于焦急了,才会不慎震断筋脉, 他素来从容,如此惊慌失措是从未有过的。
又五日, 他已恢复如初,但云奏却依然是那副苍白模样。
云奏并未再唤他为叶长遥, 而总是唤他为叶公子,此前, 云奏亦唤他为叶公子,但不曾这般生疏过。
生疏得如同他们仅仅是只知晓对方名讳的陌生人。
一早起身, 云奏照旧为叶长遥去熬了汤药,又端了来。
行至叶长遥房门前, 他叩了叩门,直至得到叶长遥的应允,他才推门而入。
而后, 他便将药碗递予了叶长遥, 自己则立于一旁,静待着叶长遥将汤药收入腹中。
他偏过首去, 望着窗外, 窗外甚么都没有, 但他却分外专注。
叶长遥饮罢汤药, 陡地想起来,云奏已有两日不曾对他说过一个字了,忍不住低声道:“云公子……”
但他终究不知该说些甚么,无法再往下说。
云奏闻声,勾唇笑道:“你有事要对我说么?”
云奏在笑,但眼底却是一片空茫,里头甚么都没有,以致于连吐出来的话语都空茫了起来。
叶长遥语塞,良久,才寻了个话茬:“你这几日睡得可好?”
云奏简略地答道:“尚可。”
他将药碗收起,正要出去,却在半途,回过了首来:“你的身体已大好了,这是最后的一碗汤药,若你同意,我们明日便启程罢,启程去观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