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云奏本是随口一说,未料想竟是被叶长遥表白了,虽然眼前的叶长遥瞧起来更像是要同人动手。

他哑然失笑,口中的海棠脯并没有核,他咽下去后,又朝叶长遥道:“你不尝尝蜜饯么?”

叶长遥对蜜饯并没有甚么兴趣,听云奏这般说,才吃了一块糖冬瓜。

云奏见叶长遥唇上沾了点糖霜,情不自禁地覆上唇去,又探出舌尖来,舔去了。

叶长遥心生愕然,在本能地操控下,按住了将要撤离的云奏的后腰。

云奏未及反应,已被叶长遥破开了唇齿。

叶长遥的吻温柔得一如其人,让他沉溺了下去。

他张着唇齿,热情地迎合。

一吻毕,他已是面红耳赤,却有纤细的银丝还连接着俩人的唇齿,少顷,才断了去。

叶长遥亦有些不自在,但味蕾却不受自控地回味着从云奏口中尝到的汤药、白糖杨梅以及海棠脯的滋味。

他定了定神,才问云奏:“还要吃蜜饯么?”

“要。”云奏的面色尚未恢复苍白,却是道,“你喂我罢。”

“好。”叶长遥又将糖樱桃、糖莲子、金丝蜜枣、无花果、陈皮梅、山楂脯、桃脯、梨脯喂了云奏。

待云奏一一吃下后,他取了帕子擦拭过云奏的唇瓣,才坐于地上,开始打坐。

云奏镇日不是吃便是睡,而今时辰尚早,全无睡意,遂侧过首去,一眨不眨地望住了叶长遥。

叶长遥咽喉上的伤口已全然愈合了,长出了厚厚的血痂子来,甚是扎眼。

而他身上的伤口除却浅得只微微划开了肌肤的,旁的伤口并不见好。

他的身体状况竟是连寻常凡人都及不上,恐怕三个月远远不足以让他的心脏长好。

但他心底却隐隐有些欢喜,因为这样,他们便暂时不能启程,他便暂时不必在伤害叶长遥与拯救自己的性命当中作抉择了。

叶长遥已然入定了,周身散发着让人心生平静的气息,使得他有了睡意。

他方要阖上双眼,却听得有人急声道:“快些去请产婆来!”

应是有妇人要生产了罢?

一细听,果然有妇人痛苦的呻/吟传来。

又过了一会儿,那妇人已从呻/吟转为了惨叫,仿若被加诸了甚么非人的酷刑一般。

他登时没了睡意,同时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由于自己并不是被偏爱的那一个,他曾对母亲有所不满。

但而今,他却直觉得当时的自己简直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母亲忍受生产之苦,好容易才能将他带到这个世上,他甚么都没有为母亲做过,却对母亲诸多要求。

那妇人足足惨叫了大半个时辰,都不曾缓下来,难不成产婆还没到?

他并无为妇人接生的经验,但曾为自家养的母猪接生过。

人命关天,一弄不好便是一尸两命。

故而,他立即从床榻上下来,将衣衫、鞋履穿上,便循声而去了。

那妇人的惨叫是从柴房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