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高度令升降平台上的人能够更加直观地沐浴在一个个房间的“注视”下,他们能够察觉到狱卒的注视,但是却看不见它们。
这就是所谓的迎新晚会?
跟想象的的确有点差别,但又在情理之中。
萧栗想。
第一个主动站出来的人是余游,他冲着高空大张开手,眼神莫名亢奋:“我先来,我知道的,我无罪!”
黑色的烟雾从他口中漂浮而出,几乎要化为实质地包裹住余游整个人。
这已经是他进来的第四天,他能够感觉到五脏六腑在燃烧,黑烟顺着他的胃部,爬到食管,顺着咽喉冒出来,在这样永无止境的折磨下,他的情绪濒临崩溃。
“这不是辩护,这只是陈述。”余游大声说,仿佛在发泄着自己的情绪,“你们仔细听,我出生不好,来自乡下,我妈生了七个女儿才生下我,由此可见我是多么的来之不易。我废了多大的力气才来到城里,我努力读书,终于当上了班长,追到了我们班级的校花,还结了婚,他们不知道多羡慕我。”
余游森然道:“这听起来多励志啊,对吧?”
萧栗嘴角抽动:“……并没有人觉得励志好吗。”
余游说到这里,还是会更加激动,慷慨激昂地宛如自己遭受了多大的冤屈:“但是你们不知道的是,我老婆她表面上长得好看,但是背地里花钱有多么夸张。她半年买一个名牌包还不够,逛街的时候看到好看的包就非要买回来,她那点工资哪里够她花,还不是一直问她父母要钱?我都心疼她父母的养老钱,以后等她父母死了,不都是有我的一半么?这不就是等于在花我的钱。”
“我妈看不过去,上门要她节俭,她还说自己有钱就花,又没花我妈的钱,这不是明摆了看不起我?”余游道,“不但如此,她还千百次地抱怨我没有上进心,太抠门,真是好笑,我让她节约还有错?”
“我妈苦了一辈子,想住到城里来,我问她要钱买房,她又拿不出钱,在那边跟我装,装什么呢!”
“我要把她的那些包拿去卖了买房做投资,她还不听,每天我到家了,也不给我洗衣做饭,真是不知道娶了她做什么。”
郑亿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故事。
他整个五官都拧在一起,成了一个囧字状:“不是,如果能见到你老婆,我只想对她说两个字:快离。”
他们的声音太微弱,被正说到兴头上的余游选择性忽视了这些讽刺,他的语气从高峰滑落至低谷,变得近乎耳语:“所以我忍受不了,杀了她,也是可以原谅的啊,这根本不是我的错,我完全有资格继承她家的遗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