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甘情愿认罪。
回忆到这里,萧栗骤然闭上眼睛。
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感觉,他的情绪翻涌不息,不肯放过他。
就像很久以前,萧栗母亲去世时的那晚,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他独自一人等在走廊上;就像萧愈争出现在重症监护室走廊里,毫不留情地说要带他走;就像那时候萧愈争赶着和徐梅去参加某个大官的宴会,萧家司机等在老破小区楼下,他回到与母亲租住的房子里,一个人整理搬去萧家的行李。
萧栗那晚上其实没有整理,他只是坐在沙发上,看着浸入黑暗的屋顶发怔,没有想其他事情。
在小时候,他想过很多次,长大以后要怎么样对待母亲,或许努力赚钱买个大房子,搬进新小区,但事实证明他抓不住任何东西。
那天晚上,是他这么多年来,距离情绪崩溃最近的一次。
萧栗抬手按住眼眶,他手指微颤,摘下胸针,反过来扣在床边,屈起手臂,把头埋了进去。
他能感觉到。
……他快要失守。
第232章
好在熄灯时间永远不会以人类的意志为转移。
黑暗席卷而来, 仅存的光明在刹那间被吞噬, 那股突如其来的情绪只维持了不到五分钟,就被朝他走来的黑影打断。
狱卒的脚步沉稳, “它”巡逻到此处,转身看向萧栗。
萧栗压根没有与“它”对视,他维持着原先的姿势没动, 根本没有看到“它”,只能依稀感受到脚步声的暂停,可却依旧感觉到一阵困倦。
这股睡意来的凶猛, 他没有丝毫挣扎,就再次陷入了沉睡。
在临睡前,萧栗想, 如果能把这狱卒带出去, 可能会是当代许多失眠患者的福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