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乘客们有的会冲他们微笑着点点头，有的只是漠然地瞥过来一眼。秦岷好像又看到了他的粉丝……或者没看到。

“乌兰巴托的夜，

“那么静，那么静……”[注]

有人在轻声哼着这首有名的歌曲。

秦岷深吸一口气，微微恍惚。

在这个陌生又熟悉的世界，他似乎第一次……第一次那么明确地感受到，他真的来到了一个新的世界，获得了新的生命。

或许不久之前，晋佑的那部电影，给予了他过大的刺激。那位被困在胶囊房间里的男主角……与此前被困在病房里等死的秦岷，何其相似。

他也曾经面对病房的那扇小小的窗户发呆，想象着病房外面的世界……想象着他未能完成的毕业旅行，想象着他心目中期待的未来。

即便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依旧战战兢兢。仿佛一切都只是他的想象。只不过……是他死后的想象。

……虽然他不太明白，为什么会想象自己穿越进一本小说。

之前的几个月，他一直在重复着各种技能训练。他无法从这样的日常生活中获得现实感，他只是浑浑噩噩地按照原身的轨迹，漫无目的地前行着。他自己……当然也没有什么目标。

直到这一刻。

当他踏上这个陌生世界的陌生国度的土地，呼吸着凛冽的空气，遥望着这座被薄雾笼罩着的城市……乌兰巴托。

他好像被什么东西，从自己的世界里，强硬地拉了出来。

他想，他好像刮了一张了不得的彩票啊……

他们三个人没走多久，只是走到了火车的尽头，望了望延伸出去的火车轨道，就老老实实地回了站台。

露西娅和林芮也站在那里。

露西娅的表情看上去不怎么高兴，林芮只能无奈地低声劝慰她。

“怎么了？”

裴八荒大大咧咧地问。

陶一一有点不太喜欢露西娅，就偏过头，一句话都没说。

露西娅的语气有点挑剔：“要不是参加综艺，我这辈子都不会来这种落后的地方。”

陶一一翻了个白眼。

秦岷小声地说：“我这辈子都不会balabala……真香！”

唯独站在秦岷身边的陶一一听到了这句话，他忍不住喷笑出来。

别人以为他是因为露西娅的话才笑，顿时奇怪地看着他。

“哎呀，投资人可还在这里呢。”裴八荒咳嗽了一声，他又低声说，“要不是陶……咳，要不是钱多……”

秦岷忽然看了他一眼。

他听见了裴八荒那句没说完的话。

要不是陶……？

陶什么？

陶一一？

但是听裴八荒的意思，说的好像是投资的事情。这与陶一一无关。

……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