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还真就让张禾丰来了些兴趣,仔细观察了徐沧几眼,以他阅人无数的目力,发现眼前这个青年确实有着君子之风,虽然模样普通,坐那儿又有些拘束,但确是一块璞玉。
“徐沧吗?老夫问你,近来你治何经典啊?”
“我……学生这一年多读春秋,觉着能从中体悟到不少圣人处世的见解,对我自身的提高也大有裨益。”
“哦?说来听听。”老人继续看着他说道,目光里却又增添了几分欣赏。
五经之中《春秋》内容最是庞杂,难懂难精。而张禾丰却正是此道高手,对此也多有自己的一些看法,既然徐沧也专读此经,自然是要考校一番了。
这下徐沧也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当即抛开杂念,把自己平日里的一些体悟给慢慢道了出来。这些东西有许多只是他从书本中所看出来的学识,但到底是否正确却无法得知,此刻在张禾丰这样的大儒面前,他正好讨教一番。
有了这么一个念头,徐沧倒不再如之前般紧张了,说的东西更有条理,一些阐述出来的理念就是李凌都觉着新鲜。而张禾丰听着这些,目光里也是异彩连连,频频点头,同时又偶尔点拨两句,顿时让徐沧对春秋内容有了全新而正确的理解,让他也大感兴奋,甚至都忘了其他,包括自己可能拜师这位大儒。
两人这一谈就是个把时辰,直到管事又到门前,才打断二人。张禾丰没有让管事先说话,而是笑吟吟看着徐沧:“如此看来,你对春秋也是颇有见地了,不错不错。听说你尚未有表字,老夫这儿倒是有一个,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冠,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濯吾,就叫卓吾,如何?”
徐沧有些愣愣地看着老人,一时脑子还没能转过弯来呢,李凌已在旁提醒了:“徐兄,还不赶紧跪下拜见老师,张儒师答应收你为弟子了!”
徐沧这才反应过来,大喜过望,赶紧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朝张禾丰重重叩首:“弟子徐沧拜见老师,多谢老师赐字,我今后就叫徐卓吾了……”再抬头时,已是满脸热泪,又拱手跟李凌称谢。
张禾丰笑呵呵起身将他搀扶起来:“收你为徒也是老夫之幸啊,当然也得感谢温衷你推荐之功。”
直到确认师徒关系,又让二人重新落座,张禾丰才看向管事:“又有什么事吗?”
“老爷,那罗利亨又来了,不但送来了诸多厚礼,还带人跪在了门前,说是若老爷不肯见他,他就长跪我们府门前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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