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点点头:“可以。韦棠——”
一直陪在皇帝身侧的老太监当即答应一声,便走到门口,小声和人吩咐了几句。片刻后,便有几个小黄门把一张巨大的地图抬了进来,麻利地挂到了边上的墙壁处。显然,他们也早做好了准备,只等李凌来作个详解了。
李凌又施礼把皇帝请到已经展开的,巨大的军用地图前,这才指着北疆的一条条官道,一座座关城开始了自己的讲解:“陛下,这写官道放在地图之上确实看不出多少问题来,好像此去北疆一路皆是平坦大道,可实际上却非如此。在这儿,这儿,还有这儿,都须运粮队伍穿过崎岖陡峭的群山,光是要把这些车马安全运过去就已不简单了,更别提起上还有数百斤的粮食。而只要有任何一辆车马倾翻,便会导致整条道路的堵塞,那耽搁的时候可就久了。
“陛下圣明,当知军情如火的道理,有时候只迟到一两天,都可能导致一场战斗的失利,关系到的则是几百几千将士的生死。所以臣以为,这些运粮道路的开拓已是必然,毕竟我大越与北方的鬼戎几年内终究会有一战。”
皇帝在旁眯着眼听着李凌的说辞,神色颇为郑重,不时也轻轻点头表示认可:“唔,那兵驿、粮站一事呢?”
“这个也是臣最在意的事情。陛下,北疆道路难行还只是运粮诸多麻烦中可以被克服的一部分,真正叫人不好应对的,还是在于这一带错综复杂的山峦道路,以及鱼龙混杂的各方势力。
“或许在一般时候,有官军震慑,那些绿林道上的贼匪也好,偷入我大越境内的鬼戎小股兵马也好,都不能做出什么恶来。但一俟大军真与鬼戎交锋,我们把更多兵力都投到前线去时,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而这,还不包括当我大军深入到漠北草原之后。
“陛下请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这些地方皆是易攻难守,最容易被人偷袭之所在,若我大军运粮来到这些所在,疲惫又无防备之下,那就是在以前线几千几万大军的生死作赌博了。可要是在这些险要之所附近设下兵驿,派出兵马镇守,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当然,臣也知道朝廷有朝廷的难处,这一处处的粮站兵驿开设出来所需要投入的钱粮人马必然很大。但是,为了今后北伐的顺利进行,为了最终的胜利,臣以为这些先期的投入还是很必要的。
“两国交战,到最后比拼的不再是谁兵精将勇,而是谁的准备更充分,谁的投入更多。而我大越坐拥中原,富有四海,在这方面是绝对要强过北方鬼戎诸部的,这边的投入更多,便意味着将来到了战场上能以更小的代价取得最后的大胜!”
这一大段话说下来,李凌都已经有些口干舌燥了,但整个人的精神却很是旺盛,说完后,便满是期待地,凝神看向皇帝,等着这位大越皇帝,天下之主来给出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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