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说到这儿,互相看看,却已从各自的眼中看到了放弃。是的,在如此情况下,他们再不情愿,也只能选择放弃,把到嘴的那些田地都吐出来,还回去了。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全身而退。
不过好在,他们亏的并不算多,只要把粮食拿回手上,再去其他州府,还是可以再来一次的,那时总不可能再出现沈家和凌厉这样的搅局者了吧?
正当他们自我安慰着,想要就此收手时,一名下人又有些慌张地跑了过来:“几位老爷,金员外、张老板他们几个来了……说是有账要与我们算算。”
“不好!”蔡知义顿时反应过来,脸色更是一变,他们居然把一件要紧事给抛到脑后了。
其他人也在随后纷纷明白过来,个个心里发虚,本以为只是小亏,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欠着外债呢。
是的,这些位商人此时还欠着城中多家钱庄银号加一起十多万两银子呢——之前因为一切顺利,他们还打算故技重施把铜钱价格往上炒,到时可以猛捞一笔,为此,他们甚至都把手头刚弄来的地契田契什么的都给抵押了出去。
可最近几日,随着沈家的再度平价出粮,百姓反悔吵闹,却让他们忘了还有这一茬儿,更忘了一旦这般吵闹下来,那些田地可就不再属于自家,地契田契什么的也就没有个抵押价值了。
如此,人家那些银号钱庄什么的如何能够接受,此时找上门来都算是来得迟了!
这突然而来的变故让他们顿时慌了神,就连蔡知义都有些不知该如何应付才好了。他们说是什么大商人,其实更多靠的是家族声望,对真正的经商之道所知还是有限。这就跟后世改开某个时间段里那些靠着家里关系做起倒爷生意的官家子弟一样,看似个个大商人,其实没多少经商头脑,只知道哪里有钱赚就冲过去,一旦遇上真正的高手,那必然把之前所赚的全部输光。
现在把摊子彻底铺大,难以收拾的他们就是遇到了这样的下场,而且连逃都没处逃的。
不一会儿工夫,几个面色凝重的商人便联袂来到了厅中,当先一人眯眼打量了他们一番后,冷声道:“诸位,客套话我们也不说了,只问你们一条,借去的银子什么时候还啊?”
蔡知义稍微定了定神,勉强道:“金老板,咱们之前可是说好了至少要借银达两个月后才谈还钱的呀,你们今日前来讨要是不是有些太早了?”
“要是正常情况下,别说两月,就是再饶诸位两月也不是问题。但现在情势不是不同吗?”金老板沉声道,“你们之前作为质押的那些田契地契就没一份是有效的,这可让我们不能放心了。要是你们到时候一走了之,让我等小商人如何过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