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高涨的情绪又落了下来,“可是,可是我娘马上就要给我说亲了。”
裴栖是裴侍郎和夫人的老来子,上面两个哥哥,他出生的时候大侄子都已经两岁了,父母兄嫂对他这个小哥儿甚是宠爱,裴侍郎和侍郎夫人舍不得他早嫁。
裴栖今岁二九,再拖延下去人家该是怀疑他有什么隐疾了。
“你先别急,我想想办法。”赵疏桐安抚裴栖道。
“夫子,你有什么办法。”裴栖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裴栖期待的气息传来,赵疏桐却没法感同身受。
他一时半会地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若是今年是科举年,考上了进士他来提亲说不定还有一些希望,只是科举去年刚过,下一次要到后年了,他现在只是个举人,侍郎夫人给裴栖说的亲事不是门当户对人家的子嗣,就是书香门第清流之家,他穿的这个身份人家肯定看不上。
要命的是,他现在的身份是裴栖的夫子,真要敢向裴家提亲,最大的可能是被裴侍郎弄死。毕竟,为人师表,竟然做出勾引自己的学生这样的事情,就算侍郎大人把他给人道毁灭了,也没人觉得他冤枉。
赵疏桐觉得自己穿越的这个原身还真是个龌龊的读书人,侍郎府给了丰厚的报酬请他来教导人家哥儿,他却故意引导将这个小哥儿给教坏了不说,把人给变成了恋爱至上的恋爱脑,并且还对他情根深种。原身欺骗裴栖的时候,裴栖才十五六的年纪,还是个未成年,三观都还没有固下来,他这个末世而来见多了人性的人也觉得无耻的很。
但现在不是讨伐原身的时候,他要做的是稳住裴栖,打消裴栖和他私奔的念头。
再想办法从中脱身。
再这么下去,小命可能真的就丢了,就算不死也得被扒层皮。
裴栖在这短短的沉默中,经历了从希望到失望到伤心,哽咽地道,“要不然还是听我的,咱们私奔吧。我愿意为你舍弃荣华富贵锦衣玉食的日子,夫子,你可愿随栖栖男耕女织粗茶淡饭。”
赵疏桐无语,裴栖这是养在深闺久了,不知人世艰难。
“栖栖,你听我说,男耕女织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很苦很累的。”
裴栖给自己打了下气,鼓着小脸道,“只要和夫子在一起,栖栖能吃苦。”
赵疏桐知道这小哥儿没说假话,“那我给你说,耕田每天都要面朝黄土背朝天干的筋疲力尽才能勉强维持生活,而整天关在屋子里织布不见天日,皮肤昏黄不说手会变得像老树皮一样粗糙的,慢慢地你可能会变成像是你身边的嬷嬷一样的黄脸婆。”
能吃苦,你能忍受变丑吗。几个女人哥儿的能忍受自己变得越来越丑。
裴栖的小脸渐渐皱成一团。
他实在是无法想象夫子灰头土脸和自己黄脸婆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