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美?谁?”言希挑眉,一头雾水。
“美美,我对象儿,谈了八年了呀,说跑就跟你跑了!”虎霸颤着腮帮的两团肉,泫然欲泣。
“言希,言大美人儿,哟,您还干这事儿呢?美美,哎哟哎哟不行了,笑死老子了……”辛达夷在一旁,晃着大白牙,爆笑起来。
戴帽子的男孩儿也是个喜笑的人来疯,瞅着辛达夷,一会儿就憋不住被传染了,两个人在一旁笑疯了。
“少爷我多好一孩子呀,能干这种缺德事儿吗!”言希白了傻笑的两个人一眼。
“老实说,少爷你干过。”思莞想起了什么,抚额开口。
“什么时候?”言希蹙眉,迷茫。
“七中的那个。”思莞很是无力。
“倒追你的,叫什么什么angelbeauty的。”
“就是美美!”横肉少年捶胸顿足,痛不欲生。
言希:“哦。”
“你‘哦’是什么意思?!”那少年被思莞钳住了肩,原地蹦着。
“哦就是,我和她没干什么,只亲过一次,她抹了口红,很恶心,亲完我们就掰了。”言希淡淡开口。
他一直尝试着和一个陌生人无防备地交往,尝试最亲密的行为,却发现自己完全做不到。
阿衡想起那一日路灯下火热纠缠的两抹身影。
“这还叫没什么?我要杀了你!”横肉少年哭了。
“那边的,干什么呢!”不远处,出现一声吼声。绿油油的警装。
思莞恍神,松了手。
“我跟你拼了!”虎霸得了机会,抄起地上的啤酒瓶,猛地朝言希头上砸去。
“言希哥!”戴帽子的男孩失控,大喊了一声。
言希转身,猝不及防,酒瓶子砸向自己,他身体本能地向左倾,躲了头,却被砸中了肩膀。
玻璃瓶并没有破,但瓶底的碎玻璃碴子却划破了少年的肩膀。红衣上,浸过一片鲜红,花一般的色泽,妖佞而骇人。言希捂住右肩,痛得蹙起了眉。
辛达夷一个冲步把虎霸扑倒,膝盖下压,死死钳住虎霸的双手,双手死死地掐住他,恼极了,目眦尽裂:“他妈的,你信不信今天老子有能耐掐死你,还有能耐不蹲班房!”
“哟,好大的口气!”戴着大檐帽的巡警走了过来,看清言希他们,愣了,“怎么又是你们?”
“傅警官,不巧,又是我们。”言希苍白着唇,嬉皮笑脸,暗暗打了个手势。
辛达夷松了手,站起身。
“小虾米,你又偷东西了?”那巡警是个魁梧黝黑的汉子,看到满地的“尸体”,抽抽唇,望向戴着帽子的男孩。
“我没有!”小孩子鼓了腮。
“得了,你们几个,跟我去派出所一趟吧,有什么要交代的到那儿再说!”巡警挥挥手,示意他们几个上警车,边走边低声咒骂,“妈的,我们所儿早晚成托儿所!”
“老老实实,站成一排!”傅警官站在值班室,瞅着人有点多,眼花,摘了大檐帽,敲了敲桌子,下令。
一,二,三,四,五,六?咦,怎么多了一个?
重数。
一,二,三,四,五……六,又多一个。
再重数。
一——二——三——四——五——六,怎么还多一个?
傅警官愣了,瞄了一遍人,望了望脸儿,看到了缩在墙角抱着急救箱的女孩,开口:“姑娘,你谁呀?”
阿衡摇摇头,不说话。
思莞他们几个在车上只注意着言希的伤,却没发现阿衡跟了过来。思莞急了,向阿衡使眼色,阿衡装作没看见。
“她怎么来了?”辛达夷小声嘀咕,斜斜眼,望着右侧挨着小虾站的阿衡,心中隐约有了不快。
他的身旁并肩站的只能是他的兄弟,而不能是其他不相干,甚至让他讨厌的人。这样硬生生插进他们的阵营,对他心中的圣地简直是亵渎。
“去去去,快点儿走,小姑娘大晚上的不回家,在派出所凑什么热闹?”傅警官挥手赶阿衡。
“我,不懂。”阿衡摇摇头,无辜的表情。
“你听不懂?不是本地人?”傅警官挠挠头,觉得棘手,“你家在哪儿?”
“你说的,不懂。”阿衡继续摇头。
“你们认识她吗?”傅警官指着阿衡问他们。
“不认识。”众口一词。他们可不能再节外生枝了,若是知道温家的小闺女卷了进来,爷爷们是要骂人的。
“算了算了,你就先在那儿乖乖待着吧,饿了吭声,叔给你买东西吃。”傅警官是个软心肠的人,见不得弱小落魄。
“列位英雄大爷们,说说今儿是怎么回事?”傅警官转身,扮了晚娘脸,“上一次,也是你们三个哈,打了整个酒吧里的人,还死不悔改的。”
“上次怎么怪我们,是他们先对一个小孩子下手的。”辛达夷不服气。
阿衡悄悄地缩了身子,从阴影里缓缓向左挪动。
“那还不是因为这个小虾米死性不改,去偷东西?”傅警官指着戴帽子的男孩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