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子的菜,除了谢瑾白桌前堆了坐小山,其他人跟前的饭菜是根本就没有动过。
可谢巡按发了话,官员们哪里好意思说自己没吃饱?
“当然,当然。”
官员们相继起身,向宁王季云绯提出告辞。
季云绯本来请这帮官员们吃饭,就是为了多一些人看谢瑾白的笑话,如今好戏只响锣没开演,他生气着呢,巴不得这几个碍眼的老头滚蛋,把头敷衍地一点,一屋子的人也就拱手作揖告辞,呼啦啦地跟在谢瑾白的后头出去了。
“可恶!谢怀瑜可恶!”
不但可恶,简直还可恨!站在窗口瞥见谢瑾白跟一众官员的身影走出丰乐楼,季云绯转身用力地踹了桌角一脚。
桌上的碗碟相互碰撞,发出“咣当咣当”声响。
季云绯掀起衣摆,一个猛踹,桌沿的几个杯子,圆碗终于不稳,摇晃、翻落,“轱辘轱辘”滚落,碎了一地。
季云绯仍不解恨,索性把桌子一并给掀了。
听着耳边跟放炮竹似地噼里啪啦的声响,季云绯这才疏狂地笑出声,“哈哈哈,痛快,痛快!”
痛快个屁!
不管季云绯在包厢里如何上火撒气,闹腾得丰乐楼掌柜愁眉不展,陪着谢瑾白一同去视察淳安郊外的赤丈河防汛堤坝的官员们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原本,官员们以为谢瑾白以公务为由提出告辞,不过是个推辞,出了丰乐楼即可各回各家,各寻各的温柔乡,解语花。
哪能想到,谢巡按年纪轻轻,竟这般“实在”,昨日唐知府才在朝晖楼为其“接风洗尘”,今日便要求他们带他来巡视赤丈河,监督赤丈河防汛堤岸工程进度!
这才是谢瑾明知道季云绯宴无好宴,依然前去赴宴的真正原因。
他太清楚这批官员了,如果是以他的名义组织宴请,这帮官员定然猜到了是与治水、防汛有关,定然会诸多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