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芳林看了看花无相:“话说回来,你采了那么多人,为什么形色还这么憔悴枯槁,倒不像是你采了别人,而是被别人采了。”
花无相闻言猛地抬起眼来,面露凶相,冷笑了两声。
接下来花无相每走一段时间便吹上一阵,身上的衣袍已经湿透了,奇冷,宴芳林也慢慢严肃了起来,他抿着冻得发紫的嘴唇,时不时朝身后看一眼。
花无相摆明了是要把郁青池引诱过来,他既然敢这么干,必然有他的计划,他不能坐以待毙,连累了郁青池。
萧声变得令人毛骨悚然起来,四下里实在太安静了,连一声鸟鸣都没有,只有水滴落在地上的啪嗒声,萧声啸戾,在山林里回响,他忽然听见头顶传来树叶的簌簌声,心下突突直跳,猛地一个转身,便滚进了浓雾之中。
“宴芳林!”花无相急忙伸手去抓他,就在这时候,却见头顶一道血色剑光劈下来,他一个后仰,那剑气划过他的脖子,割出一道血痕来。
有人分枝踏叶而落,是郁青池。
郁青池一身黑袍,长发披散,诡谲飘逸,乌血剑在他掌下犹如开了灵智,几招过去,便逼得花无相毫无应对之力。
花无相吐了口血,隐入浓雾之内:“这里全是毒雾,我看你能坚持到几时,这么好的炉鼎,死在这里,真是可惜,你如果此刻给我跪下求饶,我或许还能救你一命。”
郁青池显然也知道这浓雾有问题,他并没有恋战,叫道:“师叔。”
“我在这里。”
宴芳林还未爬起来,便被花无相抱在了怀里。
两人踉跄着后退了两步,便听见碎石坠落的声音。宴芳林低头一看,脚下一寸之外便是滚着浓雾的深渊。
“叫你不要乱跑,这里可处处都是危险。”花无相在他背后喘息着,手按着他的胸膛,舔了一把他的耳朵,温热鲜血沾染到他粉白的耳垂上,语调温柔,听起来却极卑劣狠毒。
“你喂我吃的,不是毒药,是防毒气的,是么?”宴芳林问。
郁青池都撑不住,没道理他这么病弱的身体,在这迷雾里走了这么久都没事。
花无相笑:“你也算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