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之前用手揩过一把的胸膛凑上来似乎想让她真的“吃”回豆腐,南河猛地一愣,忽然脑子里冒出了好几种可能性,惊得眼睛都瞪大了。
辛翳其实只是以为她束发散了,想探身看一眼,却冷不丁一双手猛地推在他胸口,一把将他摁出去,他还没来得及抓住点什么,本来就矜持的只在床上搁了半个屁股的辛翳猛地一滑,整个人敦敦实实的坐在了床榻边的地毯上。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荀南河已经从床上坐起来身子,直直无言的望着他。
她坐得高,似乎很不客气似的俯视着他。
怎、怎么突然就醒了。
辛翳竟然心虚极了:……得了,之前她乱摸他那回,可是在这会儿找补回来了。他也没脸跟她跳脚了。
南河倒也不说话,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俩人陷入了好一阵子沉默中,都一副随时等着对方先开口的提防样子瞪着彼此。
灯油憋不住了,率先噼啪响了一下,惊醒了两个就跟发功拔刀前妄图以气势逼退对方的武林高手。
“我饿了。”
“你饿么。”
俩人同时出了不痛不痒拖延时间的一招。
辛翳爬起身来:“……那我叫景斯送饭食进来。”
南河:“把衣裳穿好。”别弄得跟宽衣解带之后潦草穿了两件衣服似的。
辛翳猛地回过头来,张了张嘴,神情竟然有点……委屈。
南河:没说你这衣服不好看!没说你不成体统!就只让你裹好了,让外头的风少吹着你一点,你委屈什么啊!就之前训过你这件衣服一次,这孩子怎么这么记仇!
辛翳不太情愿似的低着头,把自个儿衣领紧了紧。
南河瞧他一副逼娼为良的样子就头疼。
他说好哄也确实好哄,因为他动不动就委屈。但说不好哄却也真的是不好哄,比如她觉得好多事儿都不是她解释解释他就能听信的。
南河也不太是会哄人的样子,硬着头皮道:“衣裳再好看,如今也才初夏,不到了这样热的时候。你出去与景斯说话,别受了风。”
她也没怎么动脑子,但这话说的简直能让辛翳服服帖帖。
先夸了衣服还好看,又说是担心他受了风。
辛翳觉得自己从小到大没少过戒备与心眼,算计别人的时候倒也挺狠的。但大概是荀南河平日说话极其靠谱,从来不会胡说八道诓人,她这就算是哄,肯定也是真心实意的哄。
他张了张嘴,难得被她这样说了一回,竟然自己不知道该回什么,僵硬的甚至几乎要同手同脚的往外头走。
南河清了清嗓子,也从床榻上下来。她着装半点没变化,只有束发散开了,看来这小子还是不敢造次的。
她不会给自己梳友子发式,披散着又不太方便,她瞧见榻边小桌上,有个辛翳的玉石簪子,就拿起来,用她之前的友子发带很利落的将头发盘在头顶扎紧,插上簪子。
辛翳与景斯交代了之后回到屋内,就瞧见南河盘着头发,跪坐在桌案后头等着开餐。
她本就穿了一身男友皆可的深衣,他一时间甚至晃了晃神。
南河半垂着眼睛,等他犹豫之下坐在她对面时,她冷不丁道:“你什么时候知道是我的?”
辛翳一下子绷紧了脊背,简直像是在上课似的坐直了身子,语气都忍不住想恭敬几分。
这可是道送命题。
他能怎么说?
哎呀我早就知道了,后头都是我装着不知道占便宜逗你玩呢。
荀南河说不定能把以前打手的竹板再翻出来,把他那双捏过她脸的手打成大猪蹄子。
南河问完了也有点后悔。
想想她自个儿也曾一口一个“妾”还装温顺体贴,她都有点牙疼。
辛翳在桌对面都跪坐的笔直了,半天憋出一句:“没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