硕鼠

这车夫也是当年驾着战车上战场的老兵,一回头看见辛翳在那儿坐着,也吓得手一抖,差点马鞭子甩出去惊了马。他还没回头问大君一声,就看着车门又一下被打开,他站着的高度只看见了那寐夫人的半截身子,却看着她伸出一只素手来,毫不讲理的一把拽住大君的后衣领。

辛翳被拽的往后一趔趄,南河道:“你发什么疯,忽然出来坐着就想淋出病么!给我进来。”

辛翳抬手还想抵抗:“我不进去!”

南河直接伸手,捏住他后脖子,看起来也没使劲儿似的,但辛翳一下子就卸了力气,跟一只让人提住后颈似的小奶狗,带着一身雨水,毫无反抗的滚进来了。

他刚进来,南河一下子合上车门,拿起车内的毯子,兜头朝他扔去:“你忽然发什么疯,那么想去淋雨就把车让给我坐。我发现我越来越不懂你在想什么。”

辛翳罩着毯子,说话闷声闷气:“我也越来越不懂先生了!”

南河:“我怎么了?”

辛翳一把拽下毯子:“现在先生说话!根本就、就不像个君子的样子!”

南河老脸一红,仍然嘴硬道:“怎么就——”

辛翳结巴:“那、那那那你听听你刚刚说的是什么话!”

南河:“我那重复的是别人的传言,又不是我说的!再说,我本来也自知不是君子,更不是什么木头,就是你总这么说我罢!”

辛翳:“那我不管,反正是从你嘴里说出来要把我当玩物呢!”

南河真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喷血而亡算了,这孩子怎么别的教导他的话都记不得,把她说漏嘴的这些玩意儿倒是掐着不放了。

南河也有点崩溃:“我没有!我——我不说了行了吧!再说你懂什么,你才多大啊!”

辛翳瞪眼:“刚刚说我都已经长大了!我什么不懂了,你不说我不懂的你都能教么!还说什么玩不动,我现在就躺这儿了,有本事你玩我!你都不对我下手,”

南河都想跳起来打人了:“你说话注意一点!我身为师长,至少对你的事,我清白的很!”

辛翳:“你就想跟我撇清关系是嘛!我跟你讲,荀南河你一点都不清白,你不但嘴上乱说话,心里也乱想,你还对我下手!我那时候才多大啊!”

南河真的要拍桌子了,这熊孩子怎么现在这么张牙舞爪的!说话张狂也就罢了,还他妈血口喷人!

南河真的快想打他了:“辛无光!辛汪汪!你少在这儿乱吠,我什么时候对你下手了!什么时候!”

辛翳一把拿起桌案上的青铜长匕,丝毫不顾上头还沾着豆粥的米粒,敲着桌子,瞪大眼睛,这就要跟南河对簿公堂:“那我就问你,你是不是看过我屁股!”

南河陡然消音,双目圆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