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河并没去到主宫,而是在侧间宫室内,显然此事并不想声张。
室内的毛皮地毯上,狐笠正坐在地上,与那个孩子玩。
就算是南河跟他有过一年多的接触,甚至狐笠也是她一手提拔上来的,她也少见他这样放松随意的姿态。
那孩子比她想象中还要小。
确实,说是齐王,但不过才是个两岁半的孩子,旁人家还是个抱着腿嚎啕哭的小娃娃,就已经历尽辗转流离。
狐笠回头看到了南河,连忙起身行礼。他自知狐氏今日也依托南河当年所作所为,因此对她也有不少亲近感激,行礼道:“见过闻喜君。”
屋里一旁的矮枰上还坐着一清瘦男子,衣着很干净整洁,穿着深绿色深衣,双眼上蒙了一道素色绸带,手指在膝上微动,透露了他的不安。他大抵是没想到晋王这样震怒,更没想到晋王会请别人来。
他听到闻喜君的称呼,也一愣。
这位不是嫁给楚王的晋公主么?虽说晋楚再度结盟已经是很明显的事情了。他们联手把赵国打的半死不活之后,天下都已经没人能够站在一旁对他们晋楚这对儿冤家评头论足了——
但他也没想到闻喜君会在这里。也就是说楚王也在。
那这位楚王后,怕也是仅有的能在这儿主持“公道”的人了。
他躬身就在枰上跪伏下去,行大礼道:“臣杞姑容见过闻喜君。”
南河平日不太爱笑,朝堂上也性子冷,但此刻她知道舒请他来做什么,只好端出温柔笑脸,对杞姑容道:“请起。阿兄叫我过来是何事?这是狐君的孩儿?倒是生的可爱贵气。没想到狐子说是病弱,倒还能在家里蓄妾养子了。”
狐笠见南河冷脸更多,看她这会儿故意做热闹笑意,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您别打趣我了。”
是……南河的小雷达,早就感受到了某人的性向。
只是她以为他是跟师泷有一腿。但她总觉得是师泷半弯不直的,在这个界限周围挣扎。
但杞姑容却似乎有些紧张,好像是狐笠要暴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但南河只以为俩人是同窗,再加上楚国一向开放,她笑着跪坐在地上,笑道:“是是是,你就是蓄妾,也不是能生个孩子的那种。”
杞姑容绷紧身子,狐笠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南河逗着孩子,也很快就发现,这孩子虽然活泼,但会说的话语并不太多,甚至有些反应迟缓。可能有些各种各样的毛病,但到时生活应该也无碍。
她仰头对桌案后故意寒着一张脸的舒道:“怎么了,你这个脸色。这孩子从哪儿来的,好可爱。”
舒冷静道:“这不是孩子。这是齐王。杞君从齐国投靠来的时候,把齐王抱走了。”
南河心里早有数,她抚着孩子后脑:“天呐,他才这么小,从那么远的地方流离过来。真让人心疼。”
舒没想到南河这么搭戏,愣了一下,又正回脸色道:“这可是齐王。田氏仅存的血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