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样就难免让时欢更加难过了, 像是有人一直拿着小喇叭在她耳边喊“周箨也要离开啦”。
她决定化悲痛为力量,每天早出晚归地看文献、做模型、和教授讨论选题、写论文, 想要争取早一点毕业回去。
只有埋头在前人的研究成果和数据模型里时才会暂时忘记现实世界的烦恼。天色几乎是在从书本里抬起头的一瞬间由明转暗,然后日历的刻度又向前进一步。
也有好多次空闲下来,时欢看着周箨发呆, 想要不管不顾地冲口而出“我喜欢你”,却又想到宁楚的遭遇,担心如果表白失败,和他连朋友也做不成。
会不会也会被他干脆利落地从生活里“删除”?
她变得一点都不像自己,面对他时开始优柔寡断、患得患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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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美国的第三年除夕,时欢买了笔迹可擦洗的签字笔,在自家房子那扇玻璃门上涂涂画画。
周箨在厨房煮饺子,她坐在门口的地上,借着屋子外的路灯灯光和地上积雪反射的微弱光芒,在玻璃上画烟花和两个小人。
芝加哥的冬天漫长而寒冷,雪是很常见的天气,连四月飘雪都不奇怪,学校也有专门的冰雪舞会。此刻门外的落雪积了厚厚一层,左邻右舍有很多华国留学生,所以这一天晚上的夜空中也偶尔会有璀璨的烟花。
时欢画完简笔小人,把脑袋靠在门上和爸爸妈妈打视频。春假太短,暑假已经和教授约好了一起做研究项目,所以今年又不能回家了。
妈妈安慰她:“没关系,我和你爸终于能享受几年没有小电灯泡的二人世界。你在那专心学习,不用总是惦记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