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钱粮册书审核要求很高,必须要到户部才能最终确定,如此不断往返,远者去户部六七千里,近者三四千里,往来之难非期年不可,所以,空印一事,实在是权宜之计,迫不得已。”
楚歌点了点头。
果然,还是老一套说辞。
他沉默片刻,反问道:“听说你饱读诗书、满腹经纶,好,那朕考你一个问题。
“梁朝时从上都到两广,有文书走官驿,多长时间能到?”
上都是当时北部的一个重镇,从上都到两广的距离,基本上是大盛朝两广到都城的两倍距离。而这个距离,也基本上可以看成近似于最北端主要城镇到最南端主要城镇的距离。
方士用愣了愣:“这……臣不知。
“但想来天南海北,非期年累月不可。”
楚歌哂笑着摇了摇头:“那朕告诉你,在梁朝,有文书走官驿,只要月余就足够从上都到两广!若是驿站骑乘快马,快的时候也仅需二十四天!
“而今的京师位于天下之中,大多数州县来京师,都足以在一月之内往返!
“朕就算你押运税赋物资,走得要慢得多,两月也足以往返。
“何来你说非期年不可?莫不是天下官员进京,都要爬着来?”
方士用不由得脸色一黑,显然第一个问题就被打懵了。
所谓“非期年不可”的说法,显然是这些官员并没有真的试过从这些偏远的州县进京师,或者他们是按照游山玩水的速度来考虑的。
在楚歌抛出数据后,立刻就有些词穷
方士用顿了顿,又说道:“可是陛下,若是我大盛朝边疆的卫所,又如何?”
楚歌冷笑一声:“卫所?卫所用不着进京报税!
“好,若是你对时间没有概念,那朕再问你两个问题。
“第一,你所在的济宁府,到京师不过十天半月的时间,这叫非期年不可?
“赋税乃国之大事,十天半月的事情,多跑几遍又能如何?
“更何况跑账的又不是你们这些官员,而是手下的吏员。这些小吏的工作就是汇报账目,吃着国家的俸禄,为了国家跑腿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那朕再问你,此次涉及空印案的主印官有数百人,我大盛朝的县有多少个?”
方士用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回陛下……有一千四百余个……”
楚歌點點頭:“那为何另一半州县就不用空印?他们的账是怎么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