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嬷嬷当时有事出去,等忙完了回来,小姐手边常使的几件首饰全没了。她简直是气死了,怒冲冲的去要,还闹到老太太跟前。把老太太弄的哭了鼻子,然后大家都很不愉快。

大舅母脸色很不好,让女儿把东西还回来,拿了五件首饰,就还回来三件首饰,其中玉锁还生生的弄坏了。

袁嬷嬷看着东西也哭一鼻子,但看着大太太的脸色,老太太的糊涂,她一个奴婢……也只好先忍了。

没想到,自此,那大太太的脸色就没好过。

阴阳怪气不说,再对赵煖,怠慢了很多。

当家太太这样,那底下人就得加个更字。赵煖身边的小丫头有不懂事的,在外头受了委屈,就回来劝小姐,用财物去讨好大家,以便日子能好过些。

袁嬷嬷拦也拦不住,结果,赵煖屋里的东西很快就搬空了。开始是贵的好的,后来,简直是,每天不从她这儿拿点什么,就跟缺件事儿没办似的。

但是赵煖的待遇可没见好!

孤立她,刻薄她,成了常态。赵煖又病了一场。

袁嬷嬷急了眼,派人偷偷往京城里送信。结果当天晚上,不知怎么的,她开始上吐下泄,整整折腾三天。要不是她手里有些保命药,说不得完蛋了。

大太太给她请了大夫,然后跟她说“东西瞎吃,还能救。要是话瞎说,就没得救了。”

“你这说的是大嫂?!她?怎么可能?”侯夫人根本不相信,这是那个笑眯眯,总爱打趣她的嫂嫂?!

“您是不知道,唉,谁又能知道呢?前几年,大老爷弄了个女子回来,生了个儿子。不成想那女子心大,又歹毒,准备给大太太下药的,结果被发现了,大太太急了眼,没过两天,说是那女子羞愧自杀了,那个孩子也没了音信。从那以后,大太太变了个人似的,在家,说一不二的。”

“那她也不应该对煖儿这样啊……”侯夫人喃喃道……自己进了侯府,就没亏待这个嫂子。那个时候她们在京城,大嫂的好衣裳贵首饰,都是自己送的!

女儿去外祖母家养病,她每年都会给家里银子,送东西。江南本产丝绸,但她还会从京城捎去,数量她都忘记有多少了,更何况,侯爷那里,每年也会送东西过去,赵煊回来时给过她单子,数量相当的多。

只要女儿过得好,谁在乎这些?

大嫂,大嫂疯了么?

“后来,老奴突然就想明白了,这些财物算什么?夫人您,给小姐再置办三套这些个,眉毛也不会皱一下的。命是最重要的,只要回来了,这个仇咱们慢慢的报。后来,世子爷再派人送东西来,老奴不得已去照个面,也从不使眼色做手脚,东西她们爱拿就拿,只等着回京就好了。”

“你一个奴才能想明白的,我那嫂嫂们会不明白!?”侯夫人还是不愿意相信。

“夫人啊,您没看到,那是个什么场景。每个人,都光怕自己吃了亏,自己不抢不拿,便是便宜了别人。所以都盯着,乌眼鸡似的……都疯了。”

“你,你没联系侯爷?”定南侯离着不算远。

“侯爷忙的很,心也粗拉,这些事情,都是世子爷在办。但世子爷并不是您亲生,让他知道您娘家这么污糟,不是看笑话么。”袁嬷嬷眼泪哗哗的。

侯夫人听罢无语,可不是?

让赵煊知道了,真要笑掉大牙。

“那田瑛娘是怎么回事?连个消息都不给直接就来了?”她换个话题。

“她是咱们家老太太娘家那个叫见辉的侄子的女儿。家里发水,人财都没了,只有她一个儿了。投靠到了府里。家里其它小姐看不起她,她与咱们小姐相伴着,说说话儿,倒是比小姐一个人呆着强得多。那姑娘,也挺懂事,咱们小姐的鞋子,都是她做的。府里男人们看着她颜色好,连老带小的,明里暗里去招惹她……把她吓得总哭。太太小姐们却恨她恨得牙痒,待她实在是不好,吃穿都苛责。老奴就让她照顾小姐,搬过去跟小姐住一起了。我们住在老太太的后院,那些不成器的,到底不敢闹到老太太院里。听府里丫头说,有人在外头打听,估计是想找个人家,把她卖了当妾去。”

侯夫人气得简直都想笑了:明明都飞上枝头了,却偏偏要去那地沟子里寻食!我的娘家啊,就这么完了么?

“世子爷回京之前,跟侯爷说带四小姐一起回来,侯爷答应了,让他绕一下,带上小姐。世子爷先来信让人准备,可当时家里给世子爷去信说,小姐病了,动不得,没法走。世子爷就没坚持,这次,是侯爷亲自派了身边副官,突然就到了,强行带我们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