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绷数个小时的神经在此刻放松,压抑着的恐惧和不安终于显露出来, 之前强行伪装的镇定和冷静此刻如同一张一戳就破的纸,此刻终于如同沾水一般湿透地破碎委顿。
在那样压倒性的强大面前,他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而且,那绝不仅仅是实力的差距……
沈琛紧咬牙关。
他发现, 那两个人他一点也无法看透。他苦难童年所锻炼出来的观察看人能力在那时失灵的彻彻底底。
——被完完全全地压制住了。
沈琛在心里冷静地想。细长的指尖却深深地嵌入了掌心,点点血色慢慢晕染开来。但掌心的刺痛却压不下心头的无力与挫败。在今晚之后, 他明明白白地了解了一个事实:
他在整个棋局上毫无筹码。
唯一阻止他离开这个以帝国命运为赌注的棋盘的,是他一点可怜的利用价值。他本以为自己是其中一个操棋手,但现在却发现,他只不过是整个棋局中一枚无足轻重的棋子, 是一个可以被随时取代的卒。
沈琛松开手,掌心已然变得血肉模糊,他久久地注视着自己的伤口,一双因多思而沉郁的深黑眼眸中有什么不知名的情感在孕育, 鼓动,叫嚣,仿佛要冲破牢笼而出,沉黑的瞳孔里,陌生的欲望在骚动,崭新的野望在奔涌。
微弱的光线交织着鲜艳的血色,在黯淡的狱室里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铁门发出刺耳的“当啷”声,身后传来同一狱室的狱友试探的声音:“老大,有什么事吗?”
“不,没有。”
沈琛若无其事地放下双手,扭回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