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地下数千米的斯特卡监狱里,是没有风的,那里的空气如同凝固的,死的液体,混着机械,人体和僵硬的味道。

沈琛从来没有如此怀念过地上的空气。

他仰头贪婪地将冰冷却鲜活的空气吸入肺中,却意外地带起了身上一连串的疼痛,闷闷地咳了起来。

从斯特卡监狱逃离的代价是惨重的。

沈琛几乎牺牲了他身上百分之八十骨头的完整性,附带严重的内出血,脑震荡,和肺挫伤。当看到他有进气没出气地躺在接应他的车里时,他队伍里负责治疗的约翰在看了他的伤口之后,冷冷地嘲讽他:“你干脆不如去自杀,这样你还能死的痛快点。”

呼呼的风声从窗户灌入,吹起雪白的窗帘,亚麻的布料在皎白的月光下呈现出几乎是半透明的色泽,透过窗帘能看到室外若隐若现的黑影憧憧。

沈琛现在正身处他另外一个身份所设立的藏身处内,毕竟以他现在的身体情况,再想出去做些什么活动几乎是不可能的,他只好把这些事情一一交给朋友和手下去办。

虽然身处床榻,但是沈琛心中仿佛有什么新生的情绪在生长,鼓动,他微微闭起眼睛,唇边扬起一个难以形容的微笑。

几分兴奋,几分野心,几分压抑,几分危险。

——对于接下来的情况,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周白把自己隐在暗处,看着一旁不远处的沈琛。

他目光沉沉,深不可测的瞳孔内仿佛是夜色下湖泊的反光,凛冽高寒。

他静静地观察着。

就当他正准备做些什么的时候,突然,周白心中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