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也是会怕的。
后来林池收回了离婚的话,叶琛跟家里说,说他提前把话撂这儿,都是二十一世纪了,大清亡了一百年了,他娶的是媳妇儿,不是生孩子机器,谁要是敢拿林池不会生说事就别怪他翻脸不认人。
家里的人都尚算开明,虽然遗憾,但是谁也没在林池面前说过这事儿。
他们一直活的很幸福,如果不是那一年非典的话,那一年的非典来的奇怪,只在部分地区爆发,来得迅猛而毫无防备,本来以当时的医疗条件,是不至于恐慌的,但是那一年国际形势复杂,有人怀疑是人为操纵,加上病毒有变异倾向,传统的治疗办法控制不住,越发让人相信这是一场有预谋的公害事件,很多人开始怀疑医院,怀疑政府,乱得像是一锅粥,林池向来有种奋战到第一线的精神,天生就有一种探求真相的欲望,她喜欢去深入琢磨一些她感兴趣的事,然后把这些诉诸笔端。
她是去监狱医院与病人接触时不慎感染的,发现的时候已经很严重了,然后就是隔离,叶琛仗着自己的财势纠结了一批专家花了大量的钱去做研究,但是无济于事,林池发病太快,新型病毒霸道异常,没多久就去世了。
叶琛还是资助那些人完成了研究,联合卫生部的人一起控制疫情,没多久就解除了警报,据说那一年因为新型非典三个省市共死亡一百二十七人,有多半还是因为拒绝接受治疗。
死亡率不足百分之二。
可惜对于叶琛来说,这就是百分之百的灾难。
从那之后他就不怎么笑了,变得有些沉默,倒是也没别的特别的改变,但是我总觉得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他很想念林池,我看得出来,有时候他会把自己锁在林池的书房,一整天都不出来,我进去叫他吃饭的时候,有时候能看见他躺在里面的椅子上,满脸泪水。
每个周六,都会把自己打扮的很隆重,像赴一场重要的约会,去墓园扫墓。
像现在这样。